就在燕鴻信這邊打得如火如荼的同時,遠處的戰船上,蕭羨棠看向了穆重嵐,問道:“這樣,你覺得滿意嗎?”
穆重嵐收回了視線,抿了抿嘴唇。
她介意他要對州府派來的海軍出手,他便利用小型戰船讓那些海軍自相殘殺,這般卻有些“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意思,但是,也的確如他一開始答應的一般,不殺一兵一卒。
隻是,現在燕鴻信帶領的定海軍,已經上去了,恐怕還是要有損傷,而且還是海軍與海軍之間的相殘。
“你是不是覺得,這樣還是很殘忍?”蕭羨棠又問道。
穆重嵐眨了眨眼睛,低下頭:“我明白,戰爭死傷在所難免,我隻是覺得難過,為什麼大家是自相殘殺,而不是共同對敵。”
“因為,這就是人。”蕭羨棠答道。
穆重嵐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理解蕭羨棠話裡的意思,隻是道:“我去幫他們。”
“不用。”蕭羨棠拉住了穆重嵐的手臂,阻止了她要飛過去的舉動。
穆重嵐回頭,道:“我現在是定海軍的首領,他們要打海戰,我總得去做些什麼的。”
“雖然如此,但是這一次來的是海軍,你過去,不合適。”蕭羨棠說道。
穆重嵐不解:“為什麼不合適?”
“那個領軍的將領,名叫紀宇航,多年前與燕鴻信屬於同一軍營,從職務上來說,還曾經是燕鴻信的長官,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不是你能想象的,你貿然過去,若是將那紀宇航給殺了,燕鴻信當如何自處?”蕭羨棠問道。
穆重嵐一愣,小聲道:“我還真沒想過這個。”
“所以說,你不要去,留在這裡等消息就夠了。”蕭羨棠說著話,將穆重嵐重新拉了回來,攬腰入懷中。
蕭羨棠說的冠冕堂皇,好像是怕穆重嵐去了,讓燕鴻信沒有辦法留下紀宇航的性命,實則恰恰相反。
他覺得,如果穆重嵐去了,很可能會因為看不得那血腥的場麵,讓燕鴻信動了心思,將紀宇航的性命留下,因為燕鴻信雖然與那紀宇航有些交情,卻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不可能因為這麼一點過往恩義,就將三千定海軍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不管他怎麼掙紮,最後都不會讓紀宇航活下來。
何況,自己這一番舉動,也是想看看燕鴻信的決心,如果燕鴻信將紀宇航殺了,那麼也就證明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定位,堅定地站在了州府的對麵,如果燕鴻信動了惻隱之心,放了那紀宇航一條生路,那麼是否要重用他,自己就要好好再斟酌一番了。
一番海戰之後,被燕鴻信所托的小隊長,不負所望地帶著人繞到了弓箭手們的背後,終於將負隅頑抗的紀宇航給斬殺了。
拎著紀宇航的頭顱,小隊長一瘸一拐地來到了燕鴻信麵前,彙報著過程,為了斬殺紀宇航,他們一共二十一人,回來的僅有七人,餘下的全部折損在了上麵。
然而,即便如此,也已經是十分不錯的結果,還是因為那些弓箭手們其實已經士氣全無,並沒有過多的抵抗,所以他們才能這般回來,帶著紀宇航的頭顱。
燕鴻信看著紀宇航的頭顱,還有已經勝利的局勢,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