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重嵐聽著燕鴻信的話,她現在雖然是定海軍的頭領,但是事實上,她並沒有接手定海軍的實權,也不曾真正見識到戰爭的殘酷,所以對燕鴻信的感觸,她其實並不能十分的了解燕鴻信口中的感慨。
“那你不想報仇嗎?”穆重嵐有些好奇地問道,她不算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不過蕭羨棠是,所以她覺得燕鴻信或許也是這樣的性格,畢竟男子立於天地,自當是要如此有恩必償,有仇必報的。
燕鴻信聽到穆重嵐的話,明白穆重嵐說的是自己兄長的事情,便搖了搖頭道:“不想了。”
“那你不恨他們嗎?”穆重嵐追問。
燕鴻信苦笑道:“不是不恨,而是因為我明白,有些事情真的要追究起來,會發現根本無從追究,我現在也不強求,隻求問心無愧就好。”
穆重嵐皺緊眉頭,她不明白,什麼叫做真的追究起來,會發現無從追究,也不明白為什麼那麼大的仇恨,也可以不強求,隻求問心無愧。
她隻知道,若是自己的兄長出了事情,被人給害了的話,她是一定會追究到底,讓對方血債血償的。
如果說,燕鴻信是個慫包,那也就算了,可是,燕鴻信並不是什麼慫包,他也是鐵骨錚錚,十分有血性的人,怎麼在遇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卻是這樣的一個反應呢?
穆重嵐不明白,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明白,但是看到燕鴻信的模樣,她也不忍心再繼續追問下去,讓他再次回想當初兄長亡故的事情,便隻好又說了些話,然後告辭離開。
有關唐家軍的事情,穆重嵐已經差不多明白,自己再多說什麼,也無法改變什麼,因為就像是燕鴻信昨天在縣衙時所說的那般,如果立場反過來,那些唐家軍也會對他們趕儘殺絕,所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她不能再婦人之仁了。
穆重嵐回到縣衙的時候,蕭羨棠正陰沉著臉,其實穆重嵐起身的時候,他不是沒察覺,但是穆重嵐或許是怕他會被吵醒,居然直接將他又給敲昏了一次,害他到現在,脖子還酸疼的厲害。
“你這是去了哪裡?”蕭羨棠問道。
穆重嵐眨了眨眼睛,道:“我啊,我是去找燕鴻信了。”
“你找燕鴻信?”蕭羨棠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想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來,而是明知故問道:“你找燕鴻信做什麼?”
“我當然是找他問些事情啊,他還給我說了他兄長的事情,說他兄長不是死在兵刃上的,而是死在政權上的,說他們這些人死的不值得,還說了許多。”穆重嵐說完,想起了什麼,便開口問道:“對了蕭羨棠,你知道燕鴻信的兄長是怎麼死的嗎?是被誰給害死的?我們可以幫他報仇嗎?”
“燕鴻信有告訴過你,是誰害死他的兄長嗎?”蕭羨棠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