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京郊昨夜下過一場大雨,來了保定之後,保定倒是晴空萬裡的,可是如今,天色已然暗了下來,大風吹得外頭的樹木呼呼作響,陡然一道閃電自黑雲中劈出,一時驚得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天色暗下來幾乎是須臾的事,老鄭哎喲了一聲,急忙讓人把蠟燭給點起來,看著樓下街上飛奔著到處找地方躲雨的人群,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陸明薇已經站起身了。
窗戶沒有關,所以當豆大的雨點被風吹得撲進窗口的時候,她結結實實的被這雨給淋了一臉,下意識的伸手去擋了擋。
邊上的許媽媽顧不得其他,她知道自家姑娘是來辦事兒的,但是在她眼裡,她得伺候好姑娘的衣食住行才是正事兒,當下便道:“下大雨了,電閃雷鳴的,您快進來,怎麼還能吹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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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薇揚手打斷她,沉聲喊盛叔跟老鄭:“你們看。”
滿天的雨幕中,對麵的賭坊不知道什麼時候徹底安靜了,進出的門都已經被堵上,看上去像是匍匐在夜裡伺機吞噬人的野獸。
陸明薇挑了挑眉,手指在桌麵上敲了敲:“下大雨了,此時賭坊該出的事應當都已經出了,之前我吩咐過,一定要讓人逃出來,做得到嗎?”
她沒有明說,但是老鄭跟盛叔都知道她的意思-----她說過,可以讓蕭正楠跟陳興撞破賭坊的事兒,但是最好是能讓他們活著逃出來。
老鄭彎腰:“姑娘放心,老陳他辦事兒是最認真不過的,您吩咐的什麼,除非他是折進去了,不然不會辦砸了的。”
陸明薇嗯了一聲。
而此時,賭坊裡頭,隨著屋外雨點鋪天蓋地敲打在地上的聲音,同時響起了一聲悶哼。
之前打手勢叫人的那個荷官嘴裡叼著根野草,此時朝地上呸了一口,蹲下身來扳過了蕭正楠的身體,懶懶的打了他幾個巴掌:“嘿,彆給老子裝死,醒醒!”
樓下那層原本拉出來供客人挑選的那批‘牲口’都已經被拉走了,至於彆的廳中,該賭什麼的仍舊還在賭,加上外麵下暴雨聲音嘈雜,荷官的聲音大了許多:“娘的,你他娘給老子裝死是吧?!”
他一巴掌正又要打下去了,忽然又覺得有點兒不對,猛地將人給扔在地上,這才看見蕭正楠腹部插著一根凳子腿兒,此時那凳子腿兒從他的左腹部插進去,把人給插了個對穿。
怪不得蕭正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不是裝死,他是真的死了。
周遭靜了靜,有人湊過來呀了一聲:“瘋狗!我就說你平時彆太瘋了,你就是控製不住你那脾氣,剛才肯定是你拿了凳子砸他,又扔在地上,你又把人翻來覆去的踢打,這才出了事.....得,又鬨出人命了!”
瘋狗呸了一口,麵上表情沒有半點變化,仿佛死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狗。
他嘖了一聲:“行了,這兒哪天不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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