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謙這種人,能夠掌握著保定府吃喝嫖賭這幾樣最賺錢的買賣,而且還能夠手眼通天的就在天子腳下乾著買賣人口的事兒還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連軍戶都敢用來充當跟野獸搏鬥惹人下注的牲口,這樣的人,他做每件事,應當都是有目的的。
就如同他來了保定府,一想必是為了處置之前蕭正楠死在賭坊裡的事。
二便是避開京城的耳目,帶著白使臣來這裡跟那個瘋狗相認。
他身上有這麼要緊的事,卻還是記得去找香玉。
還不隻是一次。
這不像是對香玉著迷到不可自拔。
畢竟聽崔明樓說起來,香玉可是真真正正的官家小姐,他但凡對她有半點的憐憫,都不可能把人磋磨到這個份上,除非,除非.....香玉身上有什麼他需要的東西。
而且,是很緊要的東西。
至少,應當是不比白使臣的那個所謂密信和信物輕到哪裡去的東西。
她將自己的猜測跟崔明樓說了,末了垂著眼說:“小王爺說,蘇姑娘現在對你並無從前的情分,我看倒是未必。”
如果真的沒有情分,就不會說那些話了。
更不會幫崔明樓遮掩,催著他走。
崔明樓其實心裡也清楚這個道理,隻是涉及以前的事,而且聽蘇連翹的語氣,仿佛對他很是怨恨,他一時近鄉情怯,竟然有些害怕起來。
聽完陸明薇的話,他扯了扯嘴角下定了決心:“我重新去找她。”
陸明薇搖了搖頭:“彆重新去了,去一次可以說是慕名而至,你若是去第二次,隻怕青樓裡頭有陸子謙的眼線,他到時候收到消息,隻怕受苦的還是蘇姑娘,何況,還得當心打草驚蛇。”
崔明樓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急切的過了頭,頓一頓,才重新在邊上坐了下來,麵色沉沉的歎了口氣:“可若是如此,就得約在外麵,我看陸子謙的人是十分敏銳的,隻怕有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但是眼下這個情形,他真的已經片刻都不能等了。
陸明薇的麵色澹澹,看著街邊已經開始熱鬨起來的場景,忽然笑了:“不,這也未必,他可能暫時顧不上蘇姑娘了。”
崔明樓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盯著樓下,不由得順著她的目光看下去,頓時便有些恍然-----街上愈發的熱鬨了,有一輛十分漂亮的馬車從街口緩緩地駛入了牌樓底下。
蕭文俊的人來了。
陸明薇之前一直都有些慵懶的靠著椅背,此時已經坐直了身體,曲起指節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若有所思的說:“這件事交給我吧,讓我來安排。殿下注意著白使臣那邊,不要讓他把東西交給了陸子謙還不知道。然後等我的消息,隨時去見蘇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崔明樓對陸明薇的話十分信服,好似不管多不可能的事從她嘴裡說出來,都變得理所當然似地。
他輕輕點了點頭。
另一邊,陸明薇已經讓人去把鄒盛給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