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一朝落難,滿朝震動。
陶院畢竟是做了幾十年次輔的人了,想也知道是何等的勢力龐大,他這麼一倒台,三司的牢房都快不夠用了,從前人人都是怕進詔獄,現在倒是想進呢,那也沒的選了,三司並錦衣衛的詔獄都已經住滿了,人擠人的。
魯王的傷勢也是在此時好的差不多的。
現如今人人說的最多的,無非也就是陶院的事了。
魯王妃端著參湯進門,正好便聽見魯王正在跟應長史說這次陶家的事:“這次父皇是動了真怒了,本王進宮一趟,竟不敢多說什麼,聽母妃說,父皇最近連皇後那裡都不去了,凡是進後宮,便必定是去慈寧宮跟太後娘娘說話,已經許久都未曾宣召妃嬪侍寢了。”
這種犯忌諱的話在家裡說說倒也沒什麼,應長史摸了摸自己胡子歎了一口氣:“也就是蘇思遠這回站出來的速度太快了,快的令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否則的話,倒也不至於如此。”
陶家到底經營多年,多的是為他們說話的人。
但凡是跟之前那樣沒有實證呢,底下的人也能白的說成黑的,好好給陶家分說的,可偏偏蘇思遠站出來了。
蘇思遠一出來,這條證據鏈便算是全了。
便是之前的鄭鈞都說了實話——他心裡也清楚的很,陶家出事倒台,沒有人能也沒有人會幫他了,他若是還想要一點生機,便隻能和盤托出,或者還能有條活路。
兵敗如山倒,陶家的傾覆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的,誰也沒有法子挽救於萬一。
見到魯王妃端了參湯進門,應長史急忙站起身行禮。
現在應長史是魯王身邊的得力心腹,魯王妃自然是對他也十分的客氣的,急忙擺了擺手:“先生快些免禮吧,本王妃不過是擔心殿下,所以過來瞧瞧。”
因為之前魯王出事的時候魯王妃差點兒哭瞎了眼睛,所以魯王倒是對這個妻子多了幾分真情,現在見到魯王妃也不再跟以前似地了,笑著說:“本王已經大好了,偏你婦道人家事多,我們這兒正議事呢。”
魯王妃笑了笑,將東西放下便轉身出去了。
應長史這才緊跟著說:“殿下,這次的事情一了,朝中便要提立太子的事了。”
之前先太子的死總是有些模糊,人人都不敢提,永昌帝心裡藏著一根刺,便不肯立太子,朝臣們心中也清楚,兩廂僵持之下也拖了這麼些年了,隻是這一次之後,必定是不會再拖了。
魯王麵色鄭重起來,點了點頭說:“是啊,隻是這一次立功的就有崔明樓.”
崔明樓本身便是平江王遺孤,得永昌帝寵愛,這一次還立下大功,永昌帝心中不知道會不會因為他的緣故多看重周王幾分?
應長史就知道魯王是有些心急了,急忙道:“王爺,微臣也知道您心裡必定是著急的,可此時此刻,最不能操之過急。”
永昌帝剛解決了陶家的事,知道了先太子是慘死的之後,心中對先太子的愧疚和追思都是最濃厚的時候,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著急忙慌的跳出來要爭皇位,那就真是自己往槍口上撞了。
魯王緩緩的閉上眼睛。
倒也不是他迫不及待,實在是,這個位子空懸的太久了,一個位子,若是早有人坐,你或許就習慣性的不去幻想了,可是太子之位空懸這麼多年!
嫡長的又都死了。
剩下的,大家都是永昌帝的兒子,憑什麼不能想一想?
他呼了口氣,將心裡的煩躁壓了下去,這才道:“是本王有些心急了,那先生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