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原本就是覺得對付馮家的手段跟之前陸家發生的事十分相似,如今一聽馮堯這話,就知道馮堯必定也覺得兩家發生的事巧合的過分了,他會問這句話,就不可能事出無因,因此認真想了一番,才隱約想到自己最近的確是聽過一個什麼應長史,她頓了頓,冷聲問:“是不是如今很得魯王殿下青眼的那一位應長史?”
其實這問話也是多餘的。
畢竟這京城哪有第二個應長史呢?
她嘴上噙著冷笑,心裡卻對魯王膩味到了極點。
一個皇子,一個藩王,要奪位肖想那個位子,這是理所應當的,可他要得到這個位子,不是去努力建功立業,不是去為天下百姓做些事,甚至都不是收買人心,拉攏權臣,而隻是排除異己,處處從人家的內宅和後院下手,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家稍微有些銀錢的大戶人家爭寵的手段。
真是令人恥笑!
馮堯提起應長史也是滿臉厭惡,在他看來,這個應長史真是跟臭蟲一樣,若是之前陸家的事也是應長史弄出來的,那便更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和不知所謂。
為了達到自己的政治手段,連一個幾歲的孩子都要利用,這種人跟畜生有什麼區彆?
他點了點頭:“正是他,他的確是很得魯王殿下的看重,彆的不說,這一次他的弟弟應超出事死了,魯王府便送去了極為豐厚的喪儀,可見他如今在魯王跟前的地位。”
太夫人冷笑了一聲,也並不避諱遮掩了:“他們如此處心積慮,甚至要從我這個外孫女兒下手,所圖的,不過就是我們在登州營裡的人脈和根基,我們家從大佛事件之後便一直跟魯王府不和,可我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使出這樣下作的伎倆!若真是如此,這登州的事,隻怕肯定也不會這麼輕鬆。”
韋嘉朝更是覺得匪夷所思:“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哪怕是那個位子,按理來說也該是有德者居之,魯王這些年昏聵好色,幾次三番因為惹出事端而被訓斥,這兩年開始倒是裝模作樣的裝君子了,可也沒見真正做出什麼實事來,如今還如此誅鋤異己,他便真的不怕惹了眾怒麼?!”
大道直行,才是大丈夫所為,這種旁門左道,如何能夠讓人服膺?
陸明惜垂下眼,想到當初囡囡受到的委屈,她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是手指冰涼。
可陸顯宗已經得到了他應有的報應,現在還陷在大牢裡等著三司給他一個裁決。
那麼剩下的,便是應長史了。
魯王暫時動不得,這種倀鬼卻是一定要除掉的!
她壓下心裡的翻江倒海,仍舊平靜的聽著太夫人跟馮堯說話。
太夫人聽見韋嘉朝的話便歎氣。
這個兒子真是忠誠勇敢,可惜卻並沒有生一個七竅玲瓏心。
說的好聽點,那就是善良忠誠,說的不好聽,就是沒有心眼,這樣的性子,怎麼能躲得過那些有心人的算計?
隻可惜韋大夫人也是個隻有小心眼卻沒有真聰明的人。
她不是不失望的,尤其是這一去登州,還有不知道多少艱難險阻,有些事不是隻靠著你武功高強,便能應付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