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這邊一片雲淡風輕,應家卻上下都是提著一口氣不敢發散出來的。
應夫人手裡端著一碗熬好的凝神養心的藥上了台階,正要敲門,就聽見書房裡傳來一陣脆響。
這分明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她不由得嚇了一跳。
自從應超死了之後,應長史的心情就陰晴不定的,連家裡來吊喪的這些賓客們,一個個的都有些發怵,委婉的勸她要多多勸著些應長史。
應長史時常有摔東西的舉動,一摔東西,府裡就要雞犬不寧。
她真是被嚇怕了。
此時又聽見裡頭應長史的訓斥聲和咆哮聲,她遲疑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端著的藥碗,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有再出聲,對著丫頭使了個眼色,仍舊回房去了。
等到回了房,她才歎了口氣吩咐丫頭:“去問問羅平安,今天又是什麼事招惹了老爺,讓老爺發這麼大的火?”
現在應長史出入都是羅平安跟著,書房也是羅平安守著,出了什麼事,羅平安應當最知情了。
應長史還不知道自己夫人把自己當成個瘋子,就算是知道,現在也顧不得了,他麵色猙獰的看著麵前的人,嘴唇動了動,半響才扔了手裡的硯台,惱怒的問:“你們那麼多人手,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一個女人,竟然都沒有得手?!還被人給抓了!真是廢物,廢物!要你們何用,你們不如死了算了!”
王錚被罵的頭都抬不起來,雖然他還是很怕應長史,但是見應長史罵的這麼難聽,還是忍不住辯解:“大人,什麼手無縛雞之力啊?那個馮堯的騎射厲害的很,如果不是他打了我們一個出其不意,事情還不會那麼糟,主要是,韋家的那個表小姐十分狡猾,好像知道會被埋伏似地,帶了許多家將,那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我們這些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這些,除了那幾個在街頭遊蕩的號稱遊俠的人,其他便都是鏢局裡頭雇的一些品德不怎麼好的混不下去的鏢師,哪裡能跟真正上過戰場的比?
可應長史哪裡是要聽這些廢話?
他麵皮劇烈的抖了抖,忽而惱怒抄起旁邊的一個花瓶,狠狠地砸在了王錚的腦袋上。
王錚被砸的皮開肉綻,一時之間有些錯愕的伸手去捂自己的頭,等到摸了一手的血,頓時嚇得大叫起來。
應長史簡直是要氣瘋了,他把皇甫忠義這枚棋子都拿出來,可結果這幫蠢貨,硬是能把這麼一個安排的精密的局給做成這樣。
不僅讓馮堯跟陸明惜逃脫,還招惹了錦衣衛和順天府。
他這樣,如何收場?!
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心血才能夠把這個爛攤子給收拾乾淨!
王錚被砸了一下,出了滿頭的血,再也顧不得應長史的可怕,隻想著快點離開應長史這個瘋子,否則還不等官府找上門,他就先被這個瘋子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