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常勇侯府的帖子的時候,韋太夫人正在跟大夫人說話。
經過之前的事兒,大夫人已經比從前憔悴了許多,但是性子卻也比以前平和了,靜靜地聽太夫人說完了話,她便若有所思的問:「母親的意思是,這一次常勇侯府的花會,讓我帶著翩翩也去?」
太夫人嗯了一聲,見韋翩翩坐在一邊默不作聲,心裡也有些歎息。
分明去年的時候,韋翩翩雖然高傲了一些,卻還不是這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這才過去不過半年,整個人卻都已經像是枯萎了的鮮花了。
這母女倆如今這副樣子,太夫人跟她們說話的語氣都要比以前和緩了不知多少,見韋翩翩默不作聲,她跟韋大夫人輕聲說:「原本是打算去了登州以後再為翩翩相看親事的,但是如今老大卸任這京城的差事還有些事兒要忙,因此倒也不必非得拘泥於登州。這一次,你帶著翩翩過去,一來慶賀陸家過繼之喜,二則可以為翩翩看看,你若是有看得上的人家,回來說一說。」
韋大夫人原本木然的神情終於有了幾分變化,她轉過頭看了女兒一眼,見女兒低垂著頭一聲不吭,便替女兒點頭答應:「是,媳婦兒知道了。」
太夫人麵色沉沉:「我也知道,你們心裡對我還有怨氣。」
雖然說韋大夫人口口聲聲已經知道錯了,但是人本來就有七情六欲,太夫人把她們母女送到莊子上住了這麼久,兩人的身體還都出了問題。
她們怎麼可能會沒有怨氣?
見韋大夫人張口想要反駁,太夫人揚手示意她不必多說,挑了挑眉便道:「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心裡知道,你們也是有著滿心的委屈。但是這個家,遲早是你們的,我隻不過是多照看了明惜明薇幾分,你們心裡就不舒坦,甚至還幫著外人來陷害自己家人......我當初懲罰你們,到現在我也不覺得是自己做錯了。」
韋翩翩低頭咬了咬唇。
韋大夫人欲言又止。
韋太夫人卻已經繼續開口了:「但是你們彆為了跟我鬥氣,就繼續做蠢事,這害的不是我,還是你們自己和家裡的人。老大媳婦兒,眼光放長遠一些,你兩個兒子如今都出息的很,丈夫也是步步高升,你何必跟幾個外甥女過不去呢,你說是不是?」
韋大夫人被太夫人這一番話說的坐立難安,她心裡從前的確是有這樣的想頭,被太夫人這麼說出來,她隻覺得渾身都不是滋味,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的確是難受的。
她抿了抿唇,低聲應了一聲是:「媳婦兒已經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再犯,母親,您放心。」
「那便好。」韋太夫人對著她點了點頭:「罷了,你帶著翩翩先回去休息吧,多出去走走,於你也有好處。你放心,我之前對你的承諾仍舊是奏效的,往後我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留給你們的。便是翩翩,也會風風光的出嫁。」
韋大夫人衝太夫人行了個禮,帶著韋翩翩出來。
等到出了門,韋翩翩才看向大夫人:「娘?」
韋大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氣,拉著女兒快步回了房。
她現在的身體比以前差了許多,天天都在吃藥調養,等到回了房,就有些氣喘籲籲的坐在玫瑰木的圈椅裡頭,靠著靠枕歎了口氣:「太夫人是在敲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