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長史自以為已經做足了所有的準備,也知道自己這次必定是有牢獄之災了,可是真當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心悸不安。
尤其是,當唐晚舟等人從書房出來之後,又拉了一把椅子在中堂坐了,冷冷的看著他的時候,他更是覺得心驚肉跳的。
早就已經知道唐晚舟是個什麼人了,也早就已經領略過唐晚舟的手段,但是這份恐懼並不能因為早知道便有什麼安慰的效果,他還是被唐晚舟的戾氣駭的麵色泛白,後退了兩步打了個哆嗦,退在邊上驚恐的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唐晚舟顯然是察覺出了應長史的害怕。
但是這對於唐晚舟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彆。
因為但凡是見到他上門的官員,就沒有不怕的,比應長史更丟臉百倍的也不是沒有,還大有人在。
如今看到應長史一臉驚恐防備的看著自己,唐晚舟好整以暇的笑了:“應長史看起來可真是文質彬彬,絲毫看不出這副道貌岸然的表象背後,還有一顆豺狼一樣的心呢。”
應長史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事已至此,他是知道自己逃脫不了的,所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唐晚舟不把他帶回詔獄去,反而在這裡當即便開始問話了,他還是儘量平靜了心情,按照之前在魯王府的時候跟魯王他們商議的那樣,勉強的扯了扯嘴角:“下官有罪,隻是下官也是聽從指示”
唐晚舟慵懶的眯了眯眼:“哦?是聽從誰的指示?”
應長史早就已經想好了措辭,這時候便極為順暢的說:“是是魯王妃,王妃娘娘因為跟王爺不和,因此想要做些什麼來引得王爺回心轉意,思來想去之後,魯王妃想到賢妃娘娘在掌管宮務,正為了齊王殿下的婚事在焦頭爛額,便想到了要給齊王殿下找一門好親事如此一來,賢妃娘娘能夠辦成這件事,自然會在魯王跟前替王妃娘娘說話,好讓他們重歸於好。”
這些說辭都是在心裡過了無數遍的,現在說起來也順暢的很。
應長史緊張的觀察著唐晚舟的臉色,想要看看唐晚舟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可偏偏唐晚舟一點反應也沒有,隻是似笑非笑的嘖了一聲,反問:“是麼?就是這樣?”
應長史根本看不出唐晚舟的心思,隻能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是,就是如此,微臣也勸了王妃娘娘,此舉不可為,畢竟齊王的婚事還有禮部在幫忙挑選名單,就算是沒有她,也能挑選到合適的王妃。隻是魯王妃不肯聽,她覺得禮部挑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給齊王殿下挑選到合適的,便一意孤行,選中了陸二姑娘,畢竟陸二姑娘身份合適,雖然是出身侯門,但是常勇侯府又不是一般的侯門,正好能配上齊王殿下加上陸二姑娘的相貌一等一,人又聰明,若是選她,不管是齊王還是德妃娘娘,哪怕是聖上和太後娘娘,肯定也都是滿意的”
他思索著,儘量將話說的圓滑:“所以,王妃娘娘讓我幫著想想法子,不能出差錯”
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魯王妃的頭上。
唐晚舟坐在圈椅裡頭悠閒的聽應長史說完,竟然還拍了拍手。
似乎是在為應長史的話拍案叫絕。
但是應長史卻並不能高興起來,他心裡清楚的很,唐晚舟根本沒有相信他的話。
他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可是這些話不管唐晚舟信不信,他都隻能一口咬定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