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福利院的小花園裡。
隔著鐵欄杆，兩邊對峙。
刺刺握住容容的手，站在鐵欄杆這邊。
爺爺們站在鐵欄杆那邊。衛將軍掛在鐵欄杆上，嘎吱嘎吱咬著欄杆。
你給我把手撒開！
刺刺牽著容容，昂首挺胸：“我乃齊國質子謝辭，你們就是和毛茸茸一起過來的梁國臣子嗎？哪位是毛茸茸的爺爺？”
爺爺們皺著眉，交換了一個眼神，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們微微頷首：“我等俱是小陛下的臣子，也是小陛下的爺爺。”
“啊？！”刺刺張大嘴巴，有點震驚。
他轉過頭，拉了拉容容的小手，低聲對他說：“你沒跟我說你有三個爺爺！”
三個，重音。
容容眨巴眨巴眼睛：“我跟你說了。”
刺刺無奈：“沒有，我以為你隻有一個爺爺。”
本來他以為是二對一，他和毛茸茸兩個人，對一個爺爺，勝算很大。
現在變成二對三了，勝算直線下降！
兩個小崽子嘀嘀咕咕的，爺爺們疑惑地看著。
沒多久，刺刺緊緊地握著容容的手，轉回頭，宣誓一般對他們說：“毛茸茸是我的好朋友，你們都是後來的，你們都是壞人！”
容容拉了一下他的手：“刺刺，你沒禮貌。”
刺刺說：“我這是在幫你，他們都是壞人。”
衛平野這個暴脾氣有點忍不住：“嘿，你小子！你挑撥離間！”
他整個人扒在欄杆上，兩隻腳踩在上麵，腦袋擠在兩根欄杆中間，隨時準備爬進去，和這個忽然殺出來的臭小子決一死戰。
成公公拉住他。
楊辨章稍稍正經了神色，詢問刺刺：“敢問質子何出此言？”
刺刺反問：“是你們把毛茸茸丟在山上的，對不對？”
“自然不是。”楊辨章解釋道，“小陛下上山時，我流放瓊州，李將軍於西南戍邊，俱是無能為力。成公公在深宮之中，更不知曉此事。”
刺刺完全不害怕，繼續問：“你們故意讓毛茸茸做皇帝，就是想讓他去送死，對不對？”
衛平野厲聲道：“那老皇帝還故意讓我們做顧命大臣，想讓我們去送死呢！”
成公公也說：“質子，天地良心，楊太傅何等傲骨，為了小陛下，當時也已經寫好了降書，準備歸降齊國。我等隻求一處偏遠山村，好好看護小陛下長大。”
“誰知出了變故，陛下寢宮忽然起火，我等這才來了現代。”
刺刺皺眉：“真的嗎？”
“絕無虛言。”
“那你們還吃毛茸茸的點心，他會餓死的！”
“我等已經跟小陛下說過了，以後小陛下不會把點心留給我們了。”
刺刺的所有問題都問完了，他看了一眼容容，再問了一遍：“真的嗎？”
爺爺們應了一聲，容容也點點頭：“真的。”
“你們不是壞人？”
“自然不是。”
“那你們會對毛茸茸好嗎？”
“當然！”衛平野格外大聲。
容容自豪地挺起小胸膛，爺爺說“當然”耶！
刺刺頓了一下，神色認真：“我的問題問完了，誤會了你們，對不起。”
刺刺人小鬼大，還挺有條理和籌算的。
他隻是因為皇帝和大臣，吃了太多苦，才會下意識提防他們。
也正是因為他想要保護自己的好朋友容容，他才會勇敢地跳出來和爺爺們對質。
最後誤會道歉也很乾脆，不卑不亢。
楊辨章和成公公都不在乎，笑了一下，隻說：“不要緊。”
隻有衛平野，還扒在欄杆上，皺著臉，反反複複地看著他。
這臭小子，他是越看越不順眼。
刺刺也回看過去，完全不害怕！
兩個爺爺想把衛平野拉下來：“好了好了，衛將軍大人有大量……”
忽然，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還有急促的腳步聲，響亮的詢問聲。
“那邊的？乾什麼呢？”
糟糕，他們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