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暖黃的燈光投落在係著藍色圍裙的男人身上,就很有那麼一股子良家婦男的味道,蘇清越目光閃了閃,低頭喝粥。
吃著飯,徐喬和蘇清越商量,“清越,老頭子欠了人家高利貸,這事兒好像不管不行,逼急了那幫人什麼都乾得出來。”
話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抬眼觀察蘇清越的反應,想著對方要是不答應,來軟的,還是來硬的?不過好像他也沒得選,在蘇清越麵前,越硬越遭罪。
可問題是他該怎麼軟?
軟到什麼程度才能既把事兒解決了,又能保留一點兒他大男人的尊嚴,像跪搓衣板這種大殺器,不到最後關頭……
不對,就算到了最後關頭他也不會屈服的,除非蘇清越自己動手,他不反抗就是了。
蘇清越麵兒上一派淡然,平靜無波。
徐喬完全吃不準她心裡怎麼想的,隻好繼續試探,“那什麼,你有什麼想法。”
蘇清越:“我想辦法,你不必擔心。”
徐喬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以為自己在做夢。
女人繼續道:“還有,你明天不要去蹬三輪車,我不喜歡。”
徐喬更暈,不過,莫名有種被包養小白臉兒和富婆對話的詭異感是怎麼回事兒?
“不是,清越,你沒發燒吧?”
蘇清越眼波斜來,一副你才發燒了的表情。
徐喬鼻頭兒有點兒發酸。
他沒想到平日鑽錢眼兒裡扣不出來的媳婦兒,關鍵時刻竟如此仗義,本來他的打算是跟蘇清越商量這段時間賺的錢先不上繳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說。
她不上班兒能有什麼辦法搞錢,無非是坑親爹親媽唄,徐喬想,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錢儘快還上嶽父嶽母的。
不過她說不讓他去蹬三輪兒是幾個意思?
“清越,你——是不是覺得我蹬三輪車給你丟人了?”
蘇清越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她堂堂一宮之主,竟然混到讓自己的男人去給人當靈獸驅使,簡直奇恥大辱。
徐喬顯然誤會了,沒有再問,悶頭吃飯。
第二天一早醒來,蘇清越不在家,徐喬已經習慣了她早起,也沒多想。
洗了個澡,刮完胡子,認真整理一下自己的小頭發,從櫃子裡拿出件洗得乾乾淨淨帶著淡淡皂香味兒的白T恤換上。
彆問為什麼這麼講究,既是個人習慣也是業務需要。彆人為什麼愛坐他的車,尤其是女人,徐喬心知肚明。
有時候他甚至會主動小小犧牲一下色相,故意把襯衫紐扣解開兩個,露出精致的鎖骨,他也不知道兩塊兒骨頭有什麼好看的,但卻無師自通地領會了有人就是愛看。
他也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到底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如今結了婚,心態卻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總覺得自己是有主的人了,不能隨便給人看,就像他不願意彆人盯著蘇清越看一樣,兩口子就該互相隻屬於彼此。
他平生最是痛恨出軌不負責任的男人,就像他那個拋妻棄子的王八蛋親生父親一樣,當然繼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至少確實養大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