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1 / 2)

古言“多事之秋”, 而大周的這個春天, 也不太平靜。

先前西北爆發的禍亂災疫未平定, 南方一帶又起了絲紛爭。

勤王南下募集善款, 得到眾多鄉紳的支持。啟程北上, 卻遭遇了沉船, 連船帶貨, 全軍覆沒。百姓正哀傷著,卻有人發現, 那做了標記的貨物,卻偷偷出現在了官府。

而此時又傳來消息, 北方的災情愈發嚴重, 本應第一批到的貨物,此刻卻遲遲未到。有府衙的師爺瞧不過去,偷偷說出了真相。

朝廷上下莫不是一片**, 貪的貪, 斂的斂。

“清君側”的名號幾乎是一下打響,眾人盤算著,這擔大局的人非南下的勤王不可。而勤王卻是再三推脫,諸多勸解, 他們勸了數日,才勉強應下。就算如此也再三強調,不可傷及無辜百姓,見著了陛下,也一定要“曉之以情, 動之以理”。

一時間更有人將“勤王”稱為了“賢王”。

而話題中心的人,正在一座小院裡,悠悠的品著茶,聽著莫乙沙的讚歎:“王爺果真是高,百姓愚昧,隨便糊弄就信了,如此一來距離我們的大業就更近了一步。”

勤王也露出了笑意,反問道:“你們那邊如何了?”

“王爺放心,顧宗武和顧錚皆被災情給拖住,和我們打起來也是有心無力的。”

“這兩人都是狐狸,還要再小心點。”

“王爺說的是,隻是那貴妃娘娘,又該如何處置?”

“晾了那麼些天,想必也該想清楚了。”勤王說完放下茶盞,站起身子,走進了守衛森嚴的一間院內。

最中間的一間屋子上了鎖,窗戶被封的死死的,隻留下幾個小孔透氣。進了內,裝潢卻是一片奢華。勤王看了眼沒有動過的飯菜,笑道:“娘娘又何必跟自己過意不去,餓著了本王反倒不好跟顧將軍交代。”

倚在床邊的女子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也有些沙啞,“勤王又何必在這癡人做夢,倒是早早死了這條心,造反是什麼下場,想必你也是清楚。”

聞言勤王隻是一笑,“造反?不不,百姓都在喊‘清君側’,本王隻是迫於無奈,被推上位的而已。本王是一片為國為民,其心可鑒啊。娘娘失蹤了這麼些時日,可見陛下著急過?在陛下眼裡,娘娘不過是可利用的棋子。又如何值得娘娘一片真心?”

“顧令筠”卻隻是冷冷哼了聲。

“若娘娘真的敬酒不喝要喝罰酒,怎麼也不願寫下信,本王也不是沒有辦法。不知顧將軍見著了娘娘的手指,又會有何感想?”勤王的臉色冷了下來,半是威脅的說道。

“顧令筠”卻是偏過頭來,認真打量了他一眼,“王爺真的以為自己贏定了嗎?”

勤王心突然生出一絲不安,“這話是什麼意思。”

床上的人卻不再理會,閉上眼扭過頭去。

......

***

“娘娘,到你了。”黑子落在棋盤上,又吃掉了幾粒白子。

“這裡哪有什麼娘娘,‘貴妃’不是被綁去了勤王了那嗎?”顧令筠皺眉邊苦思著對策,邊應道。

那日慧仁一提暗道的事,蕭昱珩就想到了這事。

暗道狹長,若大規模派刺客怕不是一件易事。但在沒有預防的狀態下,掠走一個人那就容易得多。

至於這人是誰,想想就能猜到。

時至今日,勤王也還是不願放過她這枚“棋子”。

蕭昱珩當機立斷,在天露寺那日就派了人喬裝易容假扮她回宮,而真正的顧令筠則一直藏在了寺內。

被保護得層層重重,甚是無聊,當慧仁提出下棋贏了他就給她講一個故事,顧令筠幾乎是立馬應下。他是蕭昱珩的親舅舅,這事她是知道的。而且看情況,此“故事”可非簡單的“故事”。

顧令筠集中精神,卻依舊節節敗退。

棋盤上的白子所剩無幾,顧令筠一摸,自己已經沒棋了,沮喪的表情儘顯。商量的語氣問道:“這個故事可不可先說一點點,一點點就可以了。這樣我有個念頭,回去一定刻苦練習,將來等贏下您了,再告訴我全部,好不好?”

慧仁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好,那就告訴你一點點。”

像是陷入了回憶,目光看向了遠處。“從前有個姑娘,母親早早去世。雖然有父親和兩個哥哥,但家裡上下都是靠她打點,順帶照顧起了年幼的弟弟。小小年紀,處事穩重得卻像個大人一樣的。”

“她出身武家,早早喪了母,又因族中沒有親近的長輩,世家女孩們該學的東西,都沒人去教。到了適婚的年紀,竟然沒人上門求親。後來她遇到了一個男人,這個人待她溫和有禮,百倍嗬護。儘管那個男人已有妻室,她卻不管不顧,嫁了過去。”

“這個男人身份有些特殊,是個皇子,但不太得寵。妹妹嫁了過去,哥哥定要替她謀劃。姑娘的父兄立了許多功,男人的地位也跟著升起來,最後登上了皇位。幸運的是,他待那位姑娘依舊不錯,還有了兩個孩子。”

“但當那個男人的地位穩固了,他開始忌憚姑娘父兄的勢力。最後一場苦戰中,姑娘的父兄贏了,但男人卻下令派來了彆的軍隊要屠城。姑娘的父兄自是不願,但卻被男人以姑娘和她的孩子相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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