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鏡中她看到身後那人揚起了手，眼看刀尖就要落下……
***
“娘娘，娘娘，快醒醒。”
顧令筠醒過來時，還沒回過神來，坐在床上發著呆。
“怎麼了娘娘，是做噩夢了嗎？”綠竹關切的問道。
顧令筠急急喘著氣，嘴巴張了張，不確定的問道：“你剛剛喊我，娘娘？”
綠竹有些奇怪，“怎麼了娘娘？”
顧令筠深呼了口氣，抬頭看了幾眼，是她熟悉的宮殿。但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細膩光滑，沒有半點痕跡。
剛剛那是什麼，夢嗎？
“應該早點叫娘娘起來了，晚飯時間快到了。”
“陛下呢？”顧令筠心裡還有些亂。
綠竹會意一笑，“陛下剛剛派人過來說了呢，今日有些事，就不過來和娘娘用膳了。”
“哦。”顧令筠應下，但心裡卻依舊不能平靜，下了床走了兩步，又道：“我還是去找找他吧。”
不單綠竹，鄧公公臉上也露出曖昧的笑容，自打陛下回宮後，兩人感情是越發的親密。他們看在眼裡，自是歡喜，顧令筠的要求，自是不會拒絕，忙著去準備。
一路想著事情，走到蕭昱珩麵前時，才回過神來。走近了，又有點膽怯，不敢上前。
蕭昱珩本是在寫著什麼東西，見她來，連忙扯過奏折攤開擺在上頭。這麼欲蓋彌彰的動作，放在往日定是會引起她的疑心，隻是這刻她沒有留意到。
“怎麼了？”見她心事重重，蕭昱珩先開了口。
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語氣，一切都是正常的。
顧令筠鬆了口氣，走上去，輕車熟路的坐下，撇撇嘴說道：“我做了個夢！”
蕭昱珩對此極為熟練，明知是在夢裡，他若是做了什麼，定是要被擰出來說一番。“都是假的。”
顧令筠卻搖頭，“不，這次的很真實。”
張了張嘴又閉上，想起蕭昱珩那異能這段時日是逐漸有消退的跡象，有時能聽見有時卻不能。
於是顧令筠先在心裡試探性問了句：“陛下能聽到嗎？”
蕭昱珩靜了半刻，無奈應道：“可以。”他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這能力還可以這樣用。
顧令筠坐直身子，開始描述她的夢境。親自說出來總會顧慮著，往往詞不達意。而在心裡說著，叭叭一大堆，倒豆子似的。
“最後真的嚇死我了，那把刀子抵住脖子的感覺……”顧令筠心有餘悸的開口道。
“夢都是相反的。”
不知不覺顧令筠倚在了蕭昱珩的懷裡，她沒察覺，蕭昱珩也不提醒。
熟悉的氣息讓她的心平靜了下來，過了半刻，顧令筠又喃喃道：“在夢裡我要立你為‘皇貴夫’朝臣們意見可大了，當初你冊封我的時候，應該也遭到不少阻攔吧？”
蕭昱珩手一頓，狀似無意地拿開麵前的奏折，淡淡道：“還好。”
見他又提筆去寫，顧令筠也跟著看了一眼，隻是政事，但大多不會瞞著她，但這一眼，卻讓她愣住了。
顧令筠眨了眨眼，忍不住又看了幾遍，聲音有點抖，問道：“立...立後？”
蕭昱珩唇角微勾，“是。”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顧令筠也跟著彎了彎嘴角，卻明知故問道：“哦，那立誰啊？”
上麵清楚寫著她的名字，誇獎的話看了也不禁有些心虛。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正是此刻的顧令筠。
“你說呢？”蕭昱珩極為配合。
“這種大事，我，我就不清楚了。”
“你覺得貴妃如何？”
顧令筠有些意外，偏頭看了眼，強忍著笑，“我覺得貴妃非常不錯。”
蕭昱珩輕笑聲，沒有應。過了會，顧令筠又忍不住勾了勾他的衣袖，小心道：“皇後...我要是做不好怎麼辦？”一國之母，這麼沉重的稱號，她怕是擔當不起。
“做不好就做不好。”
“這可是你說的。”顧令筠小聲嘀咕了句。
......
當夜，顧令筠留了下來，坐在床上晾著半乾的頭發。看到蕭昱珩進來時，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熟悉。想起夢境，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蕭昱珩帶著溫熱的水汽，向她逼近。
“時候不早了，陛下快睡吧。”逃避似的，顧令筠扯過被子，蓋住身子。
下一秒，被子卻被掀開。
“乾...乾什麼。”
不知是否她的錯覺，夢中那妖冶的笑容又出現，蕭昱珩目光沉沉，一瞬不瞬看著她，半響勾了勾嘴角，笑道：“愛妃一直念著有名無實，現下就來坐實。”
“等...等一下。”顧令筠掙紮著想要起來，下一秒卻堵住了所有的話。
......
不知過了多久，顧令筠靠在他懷裡，眼皮上下扇動，像是快睡著。
“感覺...還好嗎？”難得的，蕭昱珩臉閃過一絲不自然，微微紅了起來。
顧令筠頭重重點了下，聽到這句卻猛然驚醒，“一點都不好！像被馬車碾壓過一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一口氣說完，又舒暢的呼了口氣。終於，她說出了標準的台詞！
蕭昱珩眼睛眯了眯，撥開她被汗沾濕貼在臉上的頭發。看到這眼神，頓時慌了，從他懷裡掙脫開，“陛下，我真的太累了，要睡了。”
蕭昱珩從後頭拉她回來，固在懷中，“那就睡吧。”
不知過了多久，又傳來抱怨聲：“可是這樣我真的不舒服，陛下真的想抱著我的話，可不可以抱我的胳膊？”
……
夜深了，月兒也躲進了雲後。除了偶爾吹過的微風，整個世界仿佛靜止般寂靜無聲。但不難看出，明天，也會是個好天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