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終幕 終末的風景(2 / 2)

伴隨著他念出的寶具語音,手中一樣樣物品亮起的光芒,同聖杯一起,湧入了他的身體,撕裂屬於絕望的本質,催開希望的花朵。

“希望——”

“與你同行。

恍惚中,藤丸立香站在了一片混沌的漆黑之中。

這裡是哪裡?她環顧四周,除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外,什麼都看不到。

我是誰?記憶如同被人用橡皮擦擦去了一半,內心寧靜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於是她索性躺了下來,閉上眼,等待著自己與這黑暗融為一體。

就在她即將再次進入夢鄉的時候,一個聲音出現了。

“你好——”

她抬起了頭,重新撐開眼睛,就看見有著橘金色頭發的女孩正元氣滿滿地對她招呼。

“你是誰?”她歪了歪頭。

“我的名字叫艾瑪!”艾瑪眯起碧綠色的眼睛,笑著回答道。

“那……”藤丸立香猶豫了一下,“我是誰?”

“這個問題啊……保密。”女孩調皮地豎起手指比劃出噤聲的動作,然後蹦蹦跳跳地向某個方向走去。

“等一下。”藤丸立香趕緊爬起來,兩步追上了艾瑪,“這裡是哪裡?”

“是世界的起源,也是世界的終焉。”女孩在前麵小步地跳著,看上去活潑又可愛,“我正要帶你出去。”

“帶我出去?”藤丸立香一愣,“可是這裡並沒有出口……”

“如果一個地方哪裡都沒有出口的話,那就證明哪裡都是出口。”艾瑪這樣說著,自己也敲了敲腦袋,“很難懂對吧?但就是這樣的。”

“那麼出口到底……在哪裡?”藤丸立香跟著艾瑪的腳步,完全無法辨認自己在往哪個方向前進。

“這個要由你自己去尋找。”艾瑪回答著,並沒有停下腳步,似乎也是在漫無目的地亂逛,“我隻能引導你而已。”

“……我應該要出去嗎?”藤丸立香停下了腳步,看著艾瑪走出兩步之後回頭看她,“我是說……我……”

“不想再前進了嗎?”艾瑪歪了歪頭,“也對,走過那樣漫長道我難以想象的旅途之後,你已經很累了吧。”

一瞬間,難以言喻的疲憊感湧了上來,藤丸立香長長地出了口氣:“為什麼會這麼累呢,明明迄今為止都——”

她的話語停頓了。

“迄今為止,都是一樣的,拖著疲憊的身軀不斷前行。”艾瑪看著她,微微一笑,“不是嗎?”

“嗚……”藤丸立香蹲下來,抱住了頭,“我……應該前進才對,應該離開這裡,應該……可是我……”

太累了。

已經一步都走不動了。

疲憊感仿佛粘稠的淤泥附著在全身,讓她每一個動作都變得艱難了起來。

“拯救世界什麼的……已經夠了……”她捂住臉,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不斷地出現這樣的事情,不斷地奔波,不斷地戰鬥,但是好累啊——”

拚儘全力去拯救世界,到頭來卻沒能拯救自己重要的人。瑪修消失了,醫生也要犧牲自己,對於她來說這樣的未來是有意義的嗎?

已經,早就想要休息了。

所以那個時候才會許下願望。

放棄自己,去拯救羅曼醫生——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理所當然地倒下,然後迎來終末。

因為已經夠累啦,所以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就不用回去了吧?

抱著這樣偷懶一樣的想法決定死在那個戰場上。

“但你終究還是沒有選擇死亡呢。”艾瑪在她身邊坐下,“為什麼突然回心轉意了呢?”

“因為……因為……”

藤丸立香的眼裡泛起了淚水。

因為那個孩子在大聲哭喊著,哪怕腳下的聖殿已經在崩塌,哪怕她已經變成了沒有理智的怪物,卻依舊從安全的地方折返回來,僅僅是因為無法丟下她一人在時空的裂隙裡孤獨地消失。

因為那個孩子在等她一起回家。

所以最後的那一刻,才再一次拉住了那孩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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