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火徐徐散去,雖未被傷著一點, 但夏泠心中卻警鈴大作。
她‘看’著身前的修士, 渾身靈力,蓄勢待發。
這個人……比那擊傷她的修士, 還要——強!
最重要的是,這突然出現,截斷她去路之人, 所使用的那能夠自如聚散的極溫之火, 夏泠不久前才因這火焰而吃了個大虧——就在那破望山脈裡,她被蔣立甩出來的火符灼傷。
之後那火焰似有意識一般的追著她, 十分詭異。
而根據蔣立所言——
“閣下是, ”夏泠謹慎地, “首陽宗……風逍子?”
“……”
持火之人似乎笑了笑,並沒有答話, 而是將手背到身後, 他托舉在掌心的白焰, 也倏地消散,空氣中唯有一點淡淡的熱度。
“你無需這般防備,”他輕聲道,“五宗同氣連枝,極樂宗自上古傳下門庭,又有太上老祖, 為我道修士榜樣, 天下修士, 無人不仰慕,我亦是如此。”
“方才在棟浪坊,家兄擊傷了你,實是無心之過,”風逍道,“為著彌補,我二人才一路追逐,冒犯之處,還請道友見諒。”
夏泠反問:“你怎知我是極樂宗弟子。”
便聽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那黑衣修士,慢慢飛馳至近前,冷聲道:“你對那兩個天霄宗卒子所使用的攝魂迷音,早些年可是大名鼎鼎的。”
又道:“你這小輩,何須如此防備我兩……你,一路吐著血,現下可好?”
話音才落,他手中便拿了個玉瓶,伸指一推,那玉瓶便平平地飛過來,懸於夏泠麵前。
“拿去,”金斬語帶嫌棄,“莫要叫張鶴仙說我欺負他門下弟子。”
玉瓶的瓶封已經被解開,一股精純的靈氣從瓶口中散逸開來,光是聞著,夏泠便精神一振。再稍一窺看,瓶中還不是丹藥,而是液體。
丹藥尚有丹毒,靈液卻無這個隱患,且靈液唯有元嬰期以上的丹修,才能萃取出來,這瓶靈液,一看就價值千金。
“愣著乾什麼,”金斬催促道,實在是他一想起,在那山崖中,少女吞掉凡草的一幕,心中便仿佛被冰針給戳了,“這是我首陽宗藥湯堂堂主所製粹靈液,便是你經脈儘斷,也能續接上,快喝!”
“我二人絕無加害之心,”風逍也道,“首陽宗陽火炎氣暴烈,此物清凝,可助道友恢複。”
此時曦光從山脈一側斜斜射來,金、風二人立於風中,衣袍獵獵,如九天之君;神情懇切,一言一語,皆無惡意。
而那懸在夏泠麵前的玉瓶,更是在日光之中,微微泛光,幾成透明,其中靈液盈盈,正如金、風二人所言,隻消一口,便能徹底治愈她的傷口。
夏泠看了一會,卻將玉瓶一推,原樣的送回金斬麵前。
“多謝兩位道君美意,”她平靜道,“原是一場誤會,我亦傷得不重,無需此等天材地寶。這玉液,道君收起來吧。”
玉瓶一晃,飛馳而來,金斬抄手接過,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一絲錯愕。
“你——”
他似是氣恨,又似莫名:“你這小輩,好生倔強,便這般要強嗎?”
夏泠隻是靜靜的瞧著他。
“道君見諒,”她漠然道,“非我不識好歹,隻是有一事,要請道君解惑。”
她抬起頭,平平地‘注視’著金斬:“道君可是——”
“心悅於我?”
心悅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