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雀自認為做事是很有章法的,一般情況下她都會量力而行,從不會去挑戰一些她沒有把握成功的事情。
但是,自從她換了一個殼子後,對自我認知就總是免不了出現一絲偏差——她一時半會還適應不了自己現在這個“虛弱寶貝”,“嬌貴小公主”的身體,總是忍不住以她原本的糙妹認知來辦事。
比如說,醫院對麵的這堵牆,對曾經的糙妹燕雀雀來說,那就是一碟不值得一提的小菜,可是對於現在的嬌妹燕雀雀來說,那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所以——
腦子:我覺得我可以!我能行!
手:不不不,你不可以!
在燕雀雀的設想中,她本來應該單手撐牆,然後借力而起,最後一個漂亮的起跳,像一個體操運動員那樣,用優美的體態翻牆成功→就像她之前一樣。
可惜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實際情況是:
單手撐牆?太矮撐不到!隻能夠到!
借力而起?撐都撐不到上哪去借力?
至於起跳?
這個真的是要在夢裡尋找了。
最後,燕雀雀忍不住瞪了一眼這堵讓她铩羽而歸的牆,發揚了勞動人民的智慧,到一邊的石頭棋桌邊挪過來了一把小木椅,一腳踩著凳子,另一腳努力的跨到牆外,以一種非常醜的姿勢爬上了牆頭。
被她小心安放在另一邊牆頭的小貓原本正閉目養神,但是此刻卻瞪大了兩雙紅色的貓眼,似乎在為這個兩腳獸的愚蠢行徑而感到震驚。
胡子都翹起來了,兩隻尖耳朵也立起來了。
燕雀雀愣是能夠通過它醜陋的外表看出它萌的本質,自我感覺良好的衝小貓咪笑笑:“不怕哦,小寶貝,姐姐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燕雀雀登上了牆頭,自我感覺非常不錯,找回了曾經身為糙妹的自信!於是她一,二,三,起跳!
......然後摔了一個驢打滾。
在場並目睹了全部經過的隻有一隻口不能言的貓,所以當事人燕雀雀一點也不尷尬。
她若無其事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然後又撩起被磕到的膝蓋看上一眼,燕雀雀現在這個嬌妹身體非常脆弱,隻是磕了一下,就留下了一大片青紫淤痕。
不過燕雀雀本人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她的想法是:
“沒事,沒流血就沒事。”
然後她向趴在牆頭上一動不動的貓咪伸出手,臉上帶著笑容:“小寶貝~”
貓咪悚然一驚,居然不顧自己受了重傷的前腿,用剩下的四肢撐起自己,轉頭就想趕快離開。
可惜燕雀雀的動作快多了,她輕輕地摁住了貓咪的脊背,小貓就沒法逃跑了。
“嘿嘿嘿,小寶貝不要怕嘛,來呀來呀~”
貓:......你這樣誰能不怕?
貓最後可能是認命了,沒有什麼掙紮就任由燕雀雀抱著走。
燕雀雀穿著病號服,懷裡還摟著一隻臟兮兮的小奶貓,看上去很像是從XXX醫院跑出來的。
要不是她長得好看,估計都有熱心群眾馬上撥打醫院的熱線電話,告訴醫生讓他們趕緊把這個漏網之魚抓回去了。
燕雀雀也發現了自己現在的不妥,可是她剛剛頭腦一熱,就一下子翻牆跑出來了,現在進退兩難。
不過,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了吧?
所以她還是硬著頭皮往前走。
一邊走,她就一邊在心裡唾棄自己——你身為名牌大學研究生的腦子嘞?居然會乾出這種連小學雞都不會乾的蠢事!十幾年的學真是白上了!
其實是她的潛意識還是認為自己現在是在做夢,所以基本上就有點隨心所欲。
燕雀雀覺得自己得趕快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變化了,原諒她還是原來的窮鬼思維吧,要是她早一點想到這個,那她還翻什麼牆啊?當然是掏出手機打電話叫出租車啊!
呃,或許原主家裡就有司機也不一定?
但是原主是一個父母都在國外(和父母雙亡也差不多了,反正都一樣的不存在)的小白菜,這幾天除了家裡的傭人吳媽來看過她,就沒有其他人再來過了。
算了。
燕雀雀想:牆都翻了,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它!
隻是可憐了這隻小貓咪,原本它可以更快的得到治療的。
貓咪本來趴在燕雀雀的懷裡,一動不動的像個剛從垃圾堆裡撿回來的毛絨玩具,但是驟然接觸到燕雀雀憐愛的目光,頓時覺得渾身惡寒。
——突然覺得自己掙紮著去當一隻流浪貓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