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辰這幾日的心,仿若烈火烹油,極其折磨難受。
不得不說,他之所以願意接納紀若餘兄妹住在他的王宮之中,並許諾待到時機成熟就助紀若餘一臂之力,共同攻下昊國並瓜分其城池,紀若晴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因為他以為,紀若晴是她。
沒有人知道,當紀若餘帶著紀若晴出現在他的王宮之外的時候,她眉眼精致,容貌絕美,尤其是眉尾的那一點朱砂痣在日光下遙遙卻灼灼,驚豔得他差點將手中轉著的玉扳指摔得粉碎。
也沒有人知道,光是這一眼,他便為之輾轉反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寤寐求之。
隻是他不確定,紀若晴到底是不是她。
那顆朱砂痣的位置,像極了她。
可是......紀若晴並沒有拿出他給她的信物來。
且似乎,她已經將他們之間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他氣,氣她似乎完全忘了他。
也怨,怨這些年仿佛隻有他陷在回憶裡,而她卻活得沒心沒肺。
更惱,惱她為何成了現在這樣集百般缺點於一身的女人,惱自己為何不早些出現在她身邊......
各種複雜的情緒,在他隻要想起她來的時候,便湧上心頭,絞成一團折磨著他。
於是,當紀若餘提出將她作為美人獻給他,以修紀國與夜國之好時,他心底一片兵荒馬亂。
雖然紀國已隻剩下紀若餘和紀若晴兩人。
但紀若晴如若真的是她,又何止抵不過千軍萬馬。
那一夜,他是睜著眼盯著頭頂騰霄的龍紋過的,思考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他坐在大殿的寶座上,看著他們兄妹二人站在下方,雲淡風輕地說道:“好。”
心底的慌亂,隻有被他掐著的掌心明白。
如果紀若晴當時年紀小,將他們之間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那他不怪她。
假設紀若晴不看重他送她的信物將它扔了,那也沒關係。
就算紀若晴貪慕虛榮,矯情造作,嬌生慣養,那也可以忍。
隻要......紀若晴是她。
可他無法確認,所以隻能通過讓她侍寢的辦法來確認。
不得不承認,這是最蹩腳的辦法。
......
其實,到了最後時刻,他仍舊在猶疑。
可望著那般相似的眉眼,那仿佛點在了心上的朱砂痣。
他告訴自己,紀若晴是她。
他尋了她這麼多年,等了她這麼多年,她不能不是她。
滿滿的希冀漸漸點燃了他的勇氣,他願意賭,如果賭注是能贏得她。
可惜......
衝破阻礙的那一刻,他知道了,紀若晴不是她。
後悔、遺憾、憤怒、惱羞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在他的眸底翻湧成一片狂暴的海,仿佛能衝走一切。
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敢騙他?!
竟然敢冒充她的身份來騙他?!
這一刻,暴虐的憤怒席卷了他的世界,他隻想狠狠的折磨她,讓她哭泣,讓她求饒,讓她痛苦,讓她絕望。
他沒有顧及紀若晴哭哼著喊痛的聲音。
反正紀若晴又不是她,就算痛死又與他何乾?
他也沒有顧及紀若晴因太粗暴而流血的傷口。
反正紀若晴也不是她,就算她血流成河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
他就這樣折磨著紀若晴,也折磨著自己。
這些年,他一直在痛苦裡沉淪,隻有與她的回憶,才是照進他黑暗世界裡的唯一一束光。
可是他找不到她,甚至還有紀若晴這種壞心思的惡女人來冒充她。
那麼......他就拖著紀若晴一起在痛苦裡沉淪吧,甚至,他要紀若晴比他更痛苦。
誰讓紀若晴讓他的世界裡燃起了一點點的希望,最後卻是墜入更黑更深的深淵。
......
可惜,她痛的隻是身體,他痛的卻是心。
因為他發現,侍寢後的第二日,他竟總不自覺的想起她。
想起那**蝕骨的滋味,濕潤又緊致,那一刻,他覺得大抵是做神仙也不願意換的。
光是想想,便覺得從骨子裡直衝到頭頂都是一陣酥麻,手裡拿著的奏折上的一個個小字成了螞蟻亂爬,底下大臣們說話的聲音成了蒼蠅亂嗡。
無論做什麼,都做不好,隻是腦海裡浮現出一幅幅旖旎美好的畫麵。
想起她披散在身後的那頭如瀑青絲,被壓在身下蜿蜒。
想起她盈著水氣的杏眸,淚光點點,嬌喘微微,淚珠兒從她眼角滑落,再落到白玉似的耳廓上去。
想起她修長雪白的脖頸,蜷縮瑩潤的腳趾,還有那粉色如霞的兩抹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