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地厚(1 / 2)

紀若晴已經能感覺到夜千辰那想要將她千刀萬剮的目光, 寒意錐心刺骨。

夜千辰森森修羅般的嗓音響起, 低沉冷冽, 仿佛是在磨著後槽牙:“來人,將紀若晴拖下去!打入天牢!”

而白櫻蘭,頗有些瞠目結舌的看著紀若餘, 眸中異彩連連:“你......”

“慢著。”紀若餘突然攔在紀若晴身前,擋住過來想要抓她走的侍衛們。他負手而立, 一襲月白色長袍筆直垂著, 沒有一絲褶皺。

紀若餘眉眼清朗,直視著前方, 並沒有看白櫻蘭一眼,因為這是夜千辰的美人,不能壞了規矩。

“其實, 這並不是毒,而是一味調理身體的香藥。雖有體熱發燒虛汗之兆, 卻能排出體內寒濕之氣。且蘭美人體虛體弱, 日日飲人參雞湯卻隻能吸收人參藥效兩三分, 此香藥與人參藥性有相輔相成之效,可讓蘭美人先前飲下的人參雞湯在體內發揮作用。”

紀若餘慢條斯理地說著,有理有據, 不似作假:“我妹妹與蘭美人情同姐妹,向來很關心蘭美人的身體。聽聞蘭美人身子虛弱,她便求著我給她製了這樣的香藥。”

夜千辰探究的眸光落在紀若餘身上,又落到在旁邊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的紀若晴身上, 黑眸凝著煙靄:“來人,將張神醫請上來。”

很快,就有個穿著灰色普通棉麻衣衫的男子走了出來,相貌平凡,也無甚特殊的氣質。

他不卑不亢地朝夜千辰行了個禮,這才站到一邊,沉默頷首。

夜千辰眸光深邃而銳利的逡巡了一圈,沉聲說道:“他說是毒,你說是藥,孤該信誰?”

“紀若餘,你再將剛剛的話說一遍。”

......

張神醫聽完,似乎有些意外地看了白櫻蘭一眼。

白櫻蘭背對著夜千辰,垂著的手指藏在衣袖之中輕輕勾了幾下,隻有張神醫的角度能看得清楚。

張神醫怔忡了片刻,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這位公子說得沒錯!但草民說得也沒錯!這是藥是毒啊,主要得看用的分量!草民剛來之時,這位蘭美人昏迷不醒,草民難以判斷,心頭急切,便誤以為蘭美人是中毒之兆。”

“......”滿室皆寂,原來是個好事,虛驚一場......

白櫻蘭咳嗽著拉住紀若晴的手:“紀姐姐,你既然是為了我好......直接說與妹妹聽便是,何必這樣害得自個兒被誤會,真是苦了姐姐了......”

紀若晴擺擺手,順勢甩開白櫻蘭的手,笑著說道:“這有什麼,我們紀國的傳統就是做好事不留名嘛嘿嘿嘿......”

沒想到紀若晴這輕輕一甩,白櫻蘭身子太虛沒站穩,徑直往後栽了下去。

幸好旁邊的張神醫反應快,也沒想太多,直接就扶住了白櫻蘭。

注意到夜千辰深邃而幽暗的目光盯著他扶著白櫻蘭的手後,張神醫噤若寒蟬,連忙撒了手。

白櫻蘭轉身,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不怪紀姐姐,是妾自個兒沒站穩才......”

“嗯。”夜千辰淡淡的眼風掃了過去,沉聲說道,“既是誤會,你快些回寢殿歇息罷。順便讓張神醫給你多開些方子,調理調理身子。”

“妾都聽陛下的。”白櫻蘭輕咳了一聲,“妾一定要把身子養好,明日才好同王一塊去遊船。”

夜千辰瞥了瞥白櫻蘭需要宮女扶著才能站著的瘦弱身影,微抿著薄唇說道:“你身子還未好,明日還是留在王宮中休養罷。夜歡節年年都有,孤明年再帶你去。”

“王,妾能去的......”白櫻蘭有些著急,咳得更劇烈了一些,“妾隻要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就能好了。”

夜千辰於心不忍,指著紀若餘和張神醫跟白櫻蘭輕聲勸慰道:“夜裡風大,孤擔心你的身子骨受不住。您若不信,可以問問他們。”

白櫻蘭求助似的目光看向張神醫,杏眸中沁著水光,淚眼動人。

張神醫不忍地彆開眼,但紀若餘卻已開口說道:“蘭美人本就體虛,如今正值排出體內寒濕之氣的關鍵時刻,不可出門,以免風邪入體。”

張神醫皺著眉聽完,也忍不住跟著點了點頭。

即便他和白櫻蘭的關係再好,可為了她的身體,也隻能暫且讓她不開心一下子了......

白櫻蘭見事情已經沒了回轉的餘地,咬著唇落著淚,無辜又可憐的讓宮女扶著她走了。

張神醫頗有些敬佩欣賞地看著紀若餘:“這位公子看起來醫術頗為高明,敢問師從何人?”

紀若餘目光泠泠,半晌,才淡聲回道:“家母。”

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紀若晴突然回了神,這可是原著裡沒有的隱藏劇情!

原來......她和紀若餘的親媽還是個神醫妙手?!

“噢......”張神醫感歎一聲,“佩服佩服,女子行醫甚為少見,且能教出這位公子如此高明的醫術,可以窺見令堂醫術之高啊!不如公子隨我一同去為蘭美人診斷,一同探討開些方子?”

紀若餘黝黑的瞳仁微微一縮,沉吟片刻,才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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