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晴有些懵,她為什麼覺得完全聽不懂這個人在說什麼......
他是腦子壞了還是餓傻了......?
夜千辰原本還想繼續說, 但瞥了一眼紀若晴之後, 仿佛又覺得沒什麼好同她說的, 重新沉寂下來。
整片樹林裡又恢複了寂靜無聲, 隻有樹枝燒出的火星子劈啪作響, 讓紀若晴懷疑她剛剛是不是幻聽了, 把白櫻蘭的名字聽成了她自個兒的......?
夜千辰離開了一小會兒, 帶回來一些不知名的巴掌大的果子。
他扔了幾個給紀若晴, 自己也拿了幾個在衣裳上擦了擦就吃了起來。
紀若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後, 也拿起一個果子輕輕咬了一口,有些酸澀得牙疼,但勉強能吃,應當也是能夠果腹的。
隻是......
她忍不住多瞥了夜千辰幾眼, 按她看過的和電視劇, 在野外這時候不是應當吃點烤魚或者烤兔子之類的麼......
夜千辰雖是沉著臉在啃果子,但注意到她的目光後,也回望了過來,劍眉稍稍挑起:“有事?”
紀若晴咬了咬唇,吞吞吐吐的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我們為何不吃烤魚或是烤兔子?”
夜千辰似是有些促狹的問道:“你會烤?”
他眸中的情緒轉瞬即逝, 再一看,便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讓紀若晴覺得剛剛看到他眼中的促狹都是幻象, 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我烤得不好......”
也是, 夜千辰出身尊貴, 從小嬌生慣養著,怎麼可能會烤魚或是烤兔子,至於她......還是彆獻醜了......
本來吃果子隻是難吃一些,但起碼性命無憂,若要吃她烤的魚或是兔子,恐怕兩人會拉肚子拉到懷疑人生。
紀若晴徹底熄滅了吃燒烤的心思,硬著頭皮將那些果子吃完,畢竟這連日都要趕路,就算再難吃也都得塞下去,才有力氣騎馬。
“水。”夜千辰比紀若晴吃得快,吃完後正拿著牛皮水囊在喝水,見紀若晴也吃完了,他伸手將水囊遞了過去。
紀若晴的眸光落在水囊的小口上,裡麵盛著滿滿的水隱約可見,小口上還掛著一兩顆水珠。
這算是......間接接吻麼......
紀若晴的思緒飄得很,突然一下子就想到她雖然和夜千辰不可描述了那麼多回,但他似乎......一次都沒有親過她。
夜千辰見她不接水囊,視線卻死死盯著這水囊的小口,於是眸光一斂,將水囊收回來。
既然嫌棄他,那渴死就渴死吧,也不關他的事。
“......”紀若晴其實早已口渴得很,見他將水囊收了回去,頓時有些急,“大......大俠,哦不對,夜國陛下,我......我還未喝水的......”
夜千辰淡淡的視線掠過她有些發紅的臉頰,在傍晚的夕照下顯得愈發肌骨瑩澈,杏眸似是含著漫川的星河。
他微微抿了抿唇,也不再與她計較,未說多話,又重新將水囊遞了過去。
紀若晴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用略顯嘶啞卻軟和的聲音道了謝,接過水囊,卻是懸空喝的。
水囊的小口離她的唇還有半根手指的距離,清澈的小水流從壺口傾瀉而下,一滴未露的流進了她的小嘴中。
隻是在一旁的夜千辰望著這擺明兒嫌棄他的一幕,臉色卻不太好。
望著她殷紅的唇,嬌俏的側顏,他卻依舊什麼都沒說,隻是接過紀若晴喝完水後遞過來的牛皮水囊,綁在了腰間。
紀若晴用帕子擦完嘴,望著愈發黑的樹林突然有些心慌。
她不由自主的往夜千辰那邊湊了湊,細聲問道:“今晚......我們要在此處過夜麼?”
“嗯。”夜千辰淡淡的眼風掃了掃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你害怕?”
“......”紀若晴咬了咬唇,她一直都生活在城市裡,可從來沒有過在這種荒郊野嶺過夜的經曆啊,聽說這種林子裡野獸可多了,而且旁邊還坐著個比野獸還可怕的夜千辰......
夜千辰眸光掠過她強自鎮定的眸子,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唇,而後也往紀若晴那邊靠了靠。
紀若晴出於條件反射,突然十分惶恐的往後縮了縮,瞪圓了一雙杏眸看著他問道:“你......你要做什麼?”
夜千辰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雙手抱胸倚在身後的樹乾上:“不過是想正靠著這樹乾而已,你以為孤要作甚?”
“......”紀若晴耷拉下腦袋,原來是誤會他了,虛驚一場......
夜千辰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懶懶散散的倚在樹乾上,微微闔上了雙眼:“你快睡吧,今晚孤會守著。有孤在,不必害怕。”
“......”正是因為有他在才覺得害怕好麼......
隻是這樣的話,紀若晴當然不敢說出口,隻是假意擠出一絲微笑,然後靠著夜千辰旁邊這棵樹乾輕輕閉上了眼睛。
紀若晴睡得很不踏實,纖長的鴉睫總是輕輕撲簌著,仿佛抖落了一身今晚的星光。
她知道夜千辰今晚不打算睡,會一直戒備著林子裡的動靜。
聽著他綿長的呼吸,紀若晴也跟著深深淺淺的呼吸了起來。
隻是心中自然是難安的,既擔心有什麼野獸過來,又擔心夜千辰會做出些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
就這樣一夜難眠,到了曙光微露之時。
第一束微白的晨曦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紀若晴盈白的臉上,她長睫輕輕撲簌之下,迷迷蒙蒙的睜開了雙眼。
一睜開眼,她就直勾勾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差點嚇了她一大跳。
“你......”紀若晴望著不知何時已坐到了她對麵那棵樹下的夜千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