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晴烏睫輕輕撲簌了幾下, 斂著的眸子再次抬起來時,已是一片如水的煙波, 平靜無瀾。
她溫柔的眸子裡略帶些不解與疑惑, 豐腴瑩白的小臉迎上夜千辰一雙深邃的眸子, 隻嘶啞著嗓音說道:“陛下......紀......紀若晴是誰?這名字好生耳熟。”
“......”夜千辰不動聲色的盯著紀若晴半晌, 才說道, “孤在你麵前提起過她幾回,她是孤的心上人。”
紀若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溫柔軟和的笑著說道:“怪不得我聽著這個名字甚是耳熟呢......”
“......”夜千辰眸光奕奕而動,亦未露出旁的表情,隻是一臉深沉的說道,“她亦是紀若餘的親妹妹。”
紀若晴驚訝得微微張開了櫻桃小嘴, 露出雪白的皓齒,又伸出纖纖玉手捂住了嘴,杏眸中露出一片不可思議的神色來:“這......紀公子有一位親妹妹......?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夜千辰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 深邃而幽幽的眸光死死落在紀若晴的身上, 薄唇輕啟,嗓音低幽而深沉的說道:“她亦是你......紀若晴。”
“......”紀若晴表情未變,反倒更多了一絲疑惑,杏眸間流轉著溫柔又迷茫的眼波, 看向夜千辰, “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裝了。”夜千辰眸光銳利, 仿佛能刺透人心一般,看著紀若晴,等著她說實話。
紀若晴卻脖子一梗,知道夜千辰不能讓她恢複原來的相貌便不算拿出證據來,她隻要打死不承認就行了。
於是她也勾了勾唇,溫柔的笑著說道:“陛下,我是真聽不明白您什麼意思......我是小蓮,自小在昊國長大,怎麼可能是您那位心上人呢......”
“若您要說這顆夜明珠......”紀若晴從懷裡將那夜明珠拿出來,輕輕放在夜千辰跟前,又後退一步說道,“這顆夜明珠是我在紀公子是院子裡撿的......是我當時貪財,舍不得將這夜明珠還回去,自以為在地上撿的便是無主之物,可以收入囊中......”
“如今既被陛下看到了,這夜明珠原也是陛下的,那我這便將這顆夜明珠還給您,也算是物歸原主了......”紀若晴深深的鞠了鞠躬,隻露出一片烏黑的頭頂。
軟茸茸的,讓夜千辰很想上去摸一把。
但他還是克製住了手癢癢,隻是輕哼一聲勸道:“你又何必不敢承認......?若是你乖乖承認,孤不會將你如何的......”
“......”紀若晴抿了抿唇,略微有些濕漉漉的眸子寫滿了無辜,“陛下,你瞧瞧我這樣貌和身形,難道同您那位心上人一樣麼......這世上難道還有人能變換樣貌和身形麼......”
夜千辰的視線上下逡巡了一圈,眼前的人兒確實比他印象中的要豐腴了不少,臉上的五官也並無相似之處。
就連這雙水汪汪的杏眸,雖都是杏眼,卻也是不一樣的味道。
夜千辰微微斂了斂眸光,不知該如何解釋,看著眼前之人這油鹽不進的樣子,也著實頭疼。
他拿不出什麼證據,除了眼前這顆夜明珠。
可她又將自己撇得清清楚楚的,死活不肯承認。
他既不能讓她的相貌恢複,也不能撬開她的嘴讓她說出實話,又不能對她威逼利誘免得嚇跑了她,那還能如何呢......
夜千辰隻能心底微微歎了一口氣,露出一副將信將疑的表情,揮了揮手道:“那你先下去吧......”
紀若晴悄悄鬆了一口氣,冷靜而嫻雅的行了禮,這才緩緩後退,消失在了夜千辰的視線裡。
......
被夜千辰懷疑了這麼一遭,紀若晴已經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她得找準形勢,趁機開溜才行。
自從夜國大軍抵達邊陲之後,便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操.練和籌備,就連夜千辰也忙上不少。
除了平日裡在軍帳內待著聽下屬過來彙報軍情和朝中要務之外,他亦會在每日上午下午都抽出半個時辰去外頭看看各處的將士們。
每當這個時候,軍帳中就隻剩下了紀若晴一個人,她就偷偷摸摸開始收拾包袱,為之後悄悄離開這兒做些準備。
這日,紀若晴又獨自待在軍帳中收拾東西,今兒早上特意多留了兩塊乾餅子,用油麻紙包好了放進包袱裡,存著路上吃。
她已做好了打算,今晚就是夜千辰要犒勞大軍作為出征前最後的夜宴狂飲,定要很晚才會回軍帳,她就可以趁機偷偷溜走,他也不會發現。
這一路往東走的地圖她也搜集好了,就存放在袖袋裡,牛皮水囊也特意拿了兩個,裝了滿滿的水放在包袱裡。
至於路上要用到的銀錢也早已準備妥當,她還特意用自己蹩腳的針線活縫了個小口袋,將那幾張薄薄的銀票縫到了衣裳的夾層中,免得路途顛簸掉了去。
“......”紀若晴埋頭認真擦拭著前幾日從夜千辰那兒誆騙來的一把小匕首,銳利的鋒芒泛著寒光,是把刀刃能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所以她也格外小心翼翼些。
將匕首擦得乾乾淨淨能照見自個兒的影子了,紀若晴露出會心一笑,將匕首插.入裝點著精美寶石的刀鞘之中,綁到了自個兒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