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傷口好痛。”夜千辰繼續淡聲補充道。
紀若晴還是保持著感激的表情,語氣內疚的說道:“都是我害陛下這樣......”
“不過沒關係。”夜千辰表情依舊淡淡的,目光如炬盯著紀若晴說道,“你隻要好好照顧我就行了。”
紀若晴:......這是在挾恩圖報麼......
該配合夜千辰演出的紀若晴演視而不見,徑直轉了身往軍帳另一邊走。
夜千辰突然慌張起來,整個身子都撐起來,牽動了傷口也渾然不覺,傷口處包著的白紗泅開了一小團殷紅的血跡,他卻不管不顧,隻伸長了脖子往紀若晴離開的方向探去,口中大喊著:“來人!快來人!”
......
紀若晴換了套乾淨清爽的衣裳,依舊是男裝,腰身有些寬肥,但勉強也算合身。
將剛剛因逃跑而弄亂的頭發重新束好,紀若晴再次走到夜千辰那邊的時候,發現軍帳的門口又多了好幾個士兵,正嚴陣以待的守著,仿佛是怕她逃跑似的。
她試探性的往門邊走了走,果不其然,其中一位士兵走上前恭敬有禮的鞠躬說道:“請連大人留在軍帳中好生照顧王上。”
嗬。
紀若晴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這算什麼,是要囚著她麼......?
紀若晴臉色十分不好的走到了夜千辰的軟榻邊,他正在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色。
見她很不高興,夜千辰的臉上竟然破天荒的出現了一抹緊張的表情。
“你......”夜千辰隻說了一個字,突然又猛烈的咳了起來。
紀若晴無動於衷的站著,絲毫不為所動。
夜千辰咳得肺都快出來了,可眼前的人就是毫無動靜,他眸光愈發黯了下來。
等咳完,紀若晴仍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兒,清澈明亮的杏眸煙波浩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千辰探究了片刻,淡聲說道:“孤不是想要把你看押在此處,隻是......”
紀若晴眸光未動,神色亦毫無變化。
夜千辰眸子斂下來,卻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
他隻是想要將她留在他身邊啊......如今這世道大亂,他想護她一世周全。
可她為何總想逃......
......
兩人正處於詭異沉默的氣氛中,突然外頭通報起了崔禦醫求見的聲音。
夜千辰冷聲說道:“進來。”
崔禦醫很快便挑開了軍帳厚重的緋綠簾子,端著湯藥一臉笑容的走進來,而後逐漸變得茫然無措。
實在是軍帳內的氣氛太過沉凝,仿佛針尖對麥芒似的,讓崔禦醫十分費解。
不過崔禦醫還是硬著頭皮稟告道:“王,這是微臣熬的湯藥,清理餘毒調理身子的,您趁熱喝。”
說完,崔禦醫就把湯藥往紫檀木小幾上一放,兩腳抹油的開溜了。
仍舊留著沉默不語的紀若晴和表情略有些忐忑的夜千辰。
“孤......孤要喝藥。”夜千辰挺了挺腰杆,仿佛這樣更有底氣一般,但卻忍不住一直端詳著紀若晴的神色。
紀若晴冷著臉,將崔禦醫送來的湯藥往夜千辰跟前一放,擱在床沿上,依舊沒說話。
“......”夜千辰瞥了瞥那碗熱氣騰騰又黑黢黢的湯藥,聲音悶悶的說道,“孤動不了,你喂孤吧......?”
“......”紀若晴沉著小臉,瞥了瞥夜千辰側著的身子,還有他那副除了略顯緊張忐忑之外毫無痛苦感的俊臉。
她是真瞧不出他怎麼傷了一下後背就連吃藥都動不了了,而且那傷口也並不深。
但紀若晴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便勉勉強強彎下腰,用白瓷湯勺舀了一口藥遞到夜千辰嘴邊,臉上的表情卻仍是冷冰冰的,忿忿不平著。
夜千辰瞥了瞥她,又湊近了那湯勺抿了一小口,突然往後縮了縮:“好燙......”
紀若晴沒好氣的把湯藥往床沿上一放:“你自己喝!”
嗬,她不伺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