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辰取下戴著的鐵質頭盔, 露出一張冷峻的臉,驚豔得一旁圍成一圈的龍虎軍和匆匆擠進來的崔禦醫都傻了眼。
一群人齊齊愣了一會兒後才“噗通”跪下來行禮, 臉上驚愕的神色吧不似作假,看來就連這些龍虎軍也不知道夜千辰混在了其中。
夜千辰眸光幽幽的看向紀若晴, 神情專注的問:“可有何處不舒服?”
除了覺得渾身濕漉漉的有些不爽利之外, 倒也沒旁的感覺, 連嗆水都沒嗆到的紀若晴連忙搖搖頭, 順帶將豐腴的下頜凝著的水珠兒全甩了下去。
崔禦醫自告奮勇的湊過來, 伸手想要替紀若晴把脈:“連大人,雖說您瞧起來並無大礙, 但還是讓我替您把把脈,看看有無內傷吧......”
紀若晴還未點頭, 崔禦醫的手就被夜千辰狠命拍了下去, 接踵而至的是夜千辰的死亡凝視。
崔禦醫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夜千辰, 不明白自己剛剛說的話到底有何不對, 就這樣輕易觸怒了他, 甚至還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他克製著的殺意,黑眸沉得可怕。
膽小怕死的崔禦醫脖子一縮, 小眼睛望向彆處, 不敢再出聲。
夜千辰這才收回他殺人般的視線, 落回紀若晴身上,卻立刻變得柔和:“孤陪你去換身衣裳。”
“不必,我自個兒去那後頭換便成......”紀若晴指了指一處蔥蔥鬱鬱的樹叢後,想必也沒有士兵敢在她換衣裳的時候靠過來, 尤其是夜千辰死亡凝視著在場所有人的情況下。
見她拒絕得乾脆而利落,夜千辰張嘴欲言,卻還是沒說什麼,隻是眸光黯了些,望向一旁還呆呆愣愣看著的龍虎軍們的殺氣更濃了些。
龍虎軍們跟崔禦醫一樣,都一臉茫然,莫名其妙有一種多看一眼連大人都是死罪的錯覺,卻不知為何會這樣。
不過連大人......腰也太細了......跟女人似的......
不不不,連大人的腰似乎比女人的還好看些.......
紀若晴越發覺得場麵有些詭異,這才低頭看了看她身上穿著的衣裳,原來竟都因為濕漉漉的而緊緊貼著肌膚了。
幸好她束了胸,還是一片平川,瞧不出什麼。
隻是濕噠噠的衣裳仍舊勾勒出了細致玲瓏的腰線,難怪......
紀若晴再也坐不住了,連忙站起身來,卻因為動作牽扯到了肩膀而吸了一口冷氣。
她這才發現,隻怕是剛剛跌水的時候扭到了筋骨,可是她竟然毫無所知......
也不知是該感慨自個兒心大還是慶幸這傷不重,以至於她要扯動筋骨的時候才發現受了傷。
比紀若晴更緊張的,是夜千辰。
夜千辰擰著劍眉,眼眸裡聚著一團灼灼的關切:“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嗯......”紀若晴咬了咬唇,杏眸中水光微動,“似乎是跌水的時候磕到了肩膀......”
在一旁望著白雲發呆的崔禦醫被吸引過來,湊著腦袋問道:“連大人!這傷筋動骨可不是小事啊!趕緊脫了外裳讓我幫您瞧瞧吧?!”
“......”紀若晴捂緊了外裳的係帶。
夜千辰直接冷冷睨了崔禦醫一眼:“滾!”
好心想要給紀若晴治病的崔禦醫不知道自個兒又做錯了什麼,一臉委屈又茫然的看著夜千辰。
“把治跌打損傷的藥拿出來。”夜千辰冷冷睥睨著崔禦醫。
崔禦醫愣了一瞬,馬上低頭在隨身攜帶著的藥箱裡頭翻找起來。
崔禦醫很快便拿出一個小小的棕色瓷瓶,畢恭畢敬捧到夜千辰的跟前:“王,這藥直接敷在傷處便可,但敷藥時要注意手法,微臣這就為連大人上藥......”
未等崔禦醫說完,夜千辰就直接從他手裡奪走了那小藥罐,而後將紀若晴打橫抱了起來,往隱蔽的樹叢後頭走,冷聲說道:“孤親自給她敷!”
“......”崔禦醫望著夜千辰高大而冷峻的背影,步伐堅定有力的走著,心中起了些擔憂。
王他......還能乾這等伺候人的活兒?還會敷藥?
一直在圍觀看熱鬨的龍虎軍們忍不住竊竊私語了幾句,大家好像突然都有些明白,剛剛王身上的殺氣因何而起了......
要他們說啊,連大人皮膚白嫩,腰又這樣細,相貌更是比許多姑娘家都要好看,在這全是糙漢子的軍營中像朵嬌嫩待采的花兒似的,王會動心也是難免的......
就連他們,被連大人看上一眼,說幾句話,好像也有些心跳砰砰加快的那麼點兒意思在裡頭呢......
......
紀若晴被夜千辰抱在懷裡,直到了蔥蔥鬱鬱的樹叢後頭,才被放下來。
不是她心甘情願被他抱著,而是她肩膀傳來的痛覺愈來愈烈,讓她難以掙紮。
夜千辰雙眸幽深的看著她,抬手靠近她的肩膀處:“孤替你敷藥。”
“不必!”紀若晴快速的拒絕道,音調都忍不住提高了些,隻差沒將拒絕兩個大字刻在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