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晴騎在馬上,忍不住用扯了扯自個兒的衣角。
雖然她沒潔癖,但這灰撲撲的樣子被人瞧見,到底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夜千辰眉目深深的望著她,沒再出聲催促她,隻是讓士兵將馬車的軟簾挑了起來,且一臉等著她進去的樣子。
紀若晴咬了咬唇,不坐白不坐!
反正她正好嫌騎馬顛得屁股疼,租馬車又太貴,倒不如享受享受這皇室的馬車呢!
想明白了之後,紀若晴也不再扭捏,直接下了馬,讓士兵牽著她的棗紅馬走了,然後扭頭便鑽進了馬車裡。
不愧是夜千辰坐的馬車,裡頭的空間大得很。
彆說是加一個紀若晴,就算是再加三五個,也綽綽有餘。
夜千辰正半倚在馬車的軟壁上,正中的小香爐中熏著清清泠泠的香,縹緲縈繞在空中,隻能透過這些煙霧看到他冷峻好看的臉,有些隱隱約約的。
不過待得紀若晴上來之後,他立馬正襟危坐了起來,眸子不自在的轉了轉,竟然讓紀若晴瞧出來他有一二分的緊張......?
紀若晴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扯了扯自己亂糟糟的袍子,挑了馬車裡頭離夜千辰最遠的一個角落盤腿坐了下來。
素來有潔癖不能忍的夜千辰看了看她扯衣裳時抖落下的一層淺淺的灰落在馬車的錦緞軟墊上,不由的蹙起了眉尖。
可最後,他還是抿唇忍了下來。
這才發現紀若晴簡直成了個祖宗,打不得,罵不得,就連一絲嫌棄也不敢表露出來,免得這祖宗一個不高興扭頭就走,他都不知道上哪該尋她去......
紀若晴偷偷瞥了瞥夜千辰的臉色,看到他明明覺得難受卻又隻能憋著,時不時用眼風掃一掃她袍子上的灰卻又隻能忍著不能發作的小眼神,覺得有些好笑。
她就是故意氣夜千辰的。
所以,紀若晴假裝什麼都沒注意到,反倒不自知的繼續扯了扯袍子一角,還拍了拍。
許多灰從袍子上抖落下來,在馬車裡頭被從小窗投進來的陽光一照,洋洋灑灑,讓夜千辰整個臉都變成了鐵青色。
他索性彆過頭去,搭在大腿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額間青筋隱約露著,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話。
隻是劍眉皺得死緊,露出弧線完美的側臉給紀若晴,大有“眼不見心不煩”的意思在。
紀若晴抿抿唇,綻放出一個無聲又得意的淺笑,但也沒再逗他了,隻是倚著軟墊合了眼。
她騎了大半天的馬,顛得渾身都酸痛,仿佛要散架了似的,也沒好好歇息。
如今好不容易有著軟玉溫香的馬車廂可以休息,晃晃悠悠的讓她好像搖到了小時候的外婆橋,愜意得很。
所以她頭一靠著軟壁就漸漸睡著了。
睡得很香,也無夢。
等到再清醒過來時,已經到了某處驛站。
睜開眼是黃昏漸灑的光輝,透過馬車的小窗灑進來,將整個車廂都染上了淺淺的絨金色,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孤獨感。
安靜的馬車車廂與馬車外熙熙攘攘的人聲、搬東西聲、腳步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那股孤獨感更甚。
尤其是馬車內隻剩下了她一個人,不知道夜千辰去了何處的情況下......
就好像這馬車即世界,而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這一刻,紀若晴無比的懷念現代,突然又有了強烈的想要回現代的渴望。
起碼在現代,還有手機能陪著她。
......
【係統:我還在。】
係統的聲音冷不丁在紀若晴的耳朵裡響起,略顯突兀。
紀若晴:......
腦子裡有個隨時知道她在想什麼的係統真是可怕,可怕到她都沒覺得係統的這句話有多窩心,隻是覺得瘮得慌......
“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讀我腦海裡的想法?每個人都有**懂不懂?”紀若晴懟了係統一句。
係統的電子音裡多了一絲委屈,好像覺得紀若晴冤枉了它。
【係統:我並不能時時刻刻讀你的想法,每天隻能讀三次。】
紀若晴:......
“怎麼著?隻能讀三次?能讀三次你還委屈了?”
【係統:......】
紀若晴在腦海裡冷冷的提醒道:“我警告你,一次也不準讀!你要敢讀我的想法,我就不做任務了!”
自打知道了係統的弱點之後,紀若晴就覺得可以隨意拿捏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