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下呼啦跪了一地,那頭發花白的,比白曦小的,還在牙牙學語的,大家也不吱聲,一臉肅穆的跪著,偶爾有幾句交頭接耳,也是說了一下心裡的擔憂,便又繼續跪著。
白曦哪裡能不知道下麵的情況。
半個小時候,她無奈的睜開眼睛,看向陳大柳:“你下去,把大家都驅散了,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不是殺了牛嗎,讓大家趕緊收拾分肉吧。”
她現在總算知道那花精為什麼對牛羅村的人這麼不舍這麼擔憂了,村裡人沒什麼壞心眼,隻想要吃飽穿暖就好,但對她這個姑奶奶,那是放在心裡頭疼惜愛護的,比對自己的眼珠子都要好。
她這不舒服,的確把村裡的人嚇壞了。
想明白後,白曦也就沒那麼生氣了。
陳大柳不為所動:“姑奶奶,大家都是關心您,您要是不好起來,我可沒辦法和大家夥交代啊。”
現下大家夥都跪著,那就乾脆趁熱打鐵,姑奶奶心疼大家,礙不過大家的孝心,隻要用了辦法,就會很快好起來的。
白曦噎住,沒好氣的瞪著陳大柳,恨不得一腳把人踢下樓去。
“真是榆木腦袋。我前頭說了那麼多,你就不能往腦子裡去?”
“我說了,我不用這些,這些法子沒什麼用處,你少氣我幾次,我很快就好起來了。”白曦是越說越鬱悶,她這就算生氣,聲音也是奶凶奶凶的,聽著沒有半點的威信,難怪都和她拗著來呢。
陳大柳一看白曦這死活不願的模樣,再一聽她說的這麼斬釘截鐵的,心裡咯噔一聲,難道那道士口出狂言,是騙他的?
“可,姑奶奶,這牛已經殺了啊,就彆浪費了,左右有病去病沒病消災嘛……”話在白曦的瞪眼下越來越小。
“你這意思是,我要是無意中把毒藥倒出來,想要不浪費,我還得喝了唄?”白曦覺得自己心口被一口老血堵著,那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啊。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陳大柳連忙搖頭,這怎麼和毒藥扯上關係了呢,姑奶奶說的都是啥呀。
陳大柳也鬱悶了,不過見白曦氣鼓鼓的瞪他,他隻得討好的傻笑。
“你知道我現在想乾什麼嗎?”白曦盯著陳大柳,一字一頓的問道。
陳大柳搖頭。
“我想打人。”白曦說著,齜牙對著陳大柳露出一副要抓狂咬人的表情來。
陳大柳愣住,姑奶奶已經有好一陣沒露出這麼小孩子的一麵了。
也是,姑奶奶年紀還小,童言無忌,姑奶奶要是啥都說清楚,沒一點小娃娃的樣子,那才奇怪呢。
白曦沒好氣的對著陳大柳揮手,就和趕蒼蠅一樣。
“去去去,趕緊給我滾下去,彆在我跟前礙眼。”說實在的,白曦的確想打人了,想打那個坑她的花精。
“姑奶奶,那……”
白曦一把抓起手邊的小竹筐對著陳大柳威脅著要扔過去:“你再多話試試?”
“不是。”陳大柳縮了縮脖子,弱弱的說:“姑奶奶,那牛心,你得吃一些吧?”
“行了,我知道,你趕緊去讓大家夥散了,讓李佳上來伺候吧。”
“哎,哎。”陳大柳連連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