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坐在場邊,讓場記打板。
梁平:“開始。”
啪的一聲響,魯王演員睜開了眼睛,發出慟喊:“爾等皆是賊!!”
這場拍得很順利,一遍過。
最後魯王演員把毒-藥吞下,眾奸臣受驚退走,薑奔也跑了,地上隻剩下魯王演員表演魯王死時的慘狀。
這也是個戲精。
梁平就看這家夥在台上翻來抽去滾了兩分鐘。
搖臂從頭頂上拍,將魯王死前抽搐的畫麵全收進來了。
副導盯著監視器,按著耳返問梁平:“梁導,他抽夠了沒,兩分鐘了,兩分半了,三分鐘了。”
梁平站起來喊:“卡!行了行了,趕緊起來,還有下一場呢。”
魯王演員這才意猶未儘的爬起來,一身衣服散亂,鬢發散亂。
魯王演員很興奮:“梁導,拍得好嗎?”
梁平大聲說:“好!非常好!你等著,我一會兒讓你滾個夠!”
魯王演員就哈哈笑,提著衣服蹦蹦跳跳的下了場。
化妝師帶著助理早就等著了,趕緊把他拉過去整衣服補妝。
接下來就該拍陸北旌的畫麵了。
剛才走掉的奸臣們再都回來,這次按分鏡又換了一個站位,機位也跟著調整,隻留兩個機位給眾人,一個機位給薑奔,一個機位給魯王,其餘四個給陸北旌。
梁平喊魯王演員:“快,上去再喝一回。”
眾奸臣都笑。演蔣偉的還喊:“大王快來,臣有好藥送於大王。”
魯王演員邁大步上場,笑著說:“你彆樂,一會兒我兒就會為我報仇了!”
梁平:“各就位!陸哥,看到手勢就上。”
陸北旌換了全套的將軍鎧甲,一改之前陪柳葦拍戲時的窮小子樣,光鮮亮麗的站在台階下當看大門的侍衛。
一個攝像師先過去拍他的特寫,拍完退走。
再次打板,魯王飲毒倒下開始抽,眾奸臣再次退走,薑奔再跑一次。
工作人員給陸北旌示意。
陸北旌喊著:“父王!父王!爹!”一路狂奔進場。
魯王演員滾過一次很有經驗了,這一回滾的就很會照顧陸北旌那邊的機位,口含鮮血,眼含熱淚,抖著手抓住陸北旌就開始托孤。
魯王眼一眨,熱淚滾下:“我兒就托付給你了……還有這魯國……阿武,都交給你了!”
陸北旌滿臉“我爹終於愛我了”的激動、感動,虎目含淚,“父王,爹爹,阿武聽你的,阿武會好好保護公主和魯國的,阿武絕不會辜負爹爹。”
兩戲精對戲,一個哭得比一個動人,氣噎聲堵。
梁平:“……”
副導在耳返中說:“十五分鐘了。”哭十五分鐘,眼睛不疼嗎?
梁平:“卡!”
兩個戲精這才偃旗息鼓。
工作人員們上場重新布置,助理們把兩個戲精扶下來,扶到場邊,化妝組上。
梁平拿著礦泉水笑嗬嗬的過來,一人給一瓶,笑著說:“演得不錯,喲,瞧,多賣力啊,化妝趕緊給敷上眼膜,敷上,不然就腫了。”
化妝師讓兩人把頭仰高,輕輕的給他們敷上冰涼的眼膜。
梁平:“你們就這樣聽我說就行了。這場是一遍過,這都是多虧了你們的努力!我代表大家謝謝你們!”說罷,梁導帶頭鼓掌,眾工作人員湊趣,場邊啪-啪-啪-響成一片。
魯王演員仰著頭敷著眼,說:“梁導,不是,我有點害怕啊……”你誇我誇得太好了,讓人家有點緊張。
梁平笑著說:“沒事沒事,就是一會兒還有一場,你還要再喝一遍藥。”
演奸臣蔣偉的站在場邊笑哈哈:“大王,喝藥了。”
大家大笑。
魯王演員想把頭放下來,化妝師不讓,他隻能繼續仰頭敷眼。
他說:“還有一場是……”
他的心開始不安了!
梁導:“薑姬嘛。畢竟也是父女一場,也要讓她來哭一哭你。這一場拍完,你就不用再喝藥了,最後一場啊。”
魯王演員顫抖了:“梁導……”
梁平按住他的手:“沒事,一會兒先吃午飯,吃完休息一小時再拍。”整個下午加晚場全都準備著。
魯王演員敷了十五分鐘,化妝師給他拿下來,換了這一套衣服,都皺了,拿去燙平,下場接著用。可憐魯王隻有這一套大場麵的衣服。
魯王演員隻穿裡衣,坐在桌邊吃盒飯。
演薑奔的也拿過來跟他一起吃,兩人是一個劇團的,在這個劇組就他倆最熟,戲還總在一起,欺壓陸北旌都是一起來的,不想抱團也抱了。
演薑奔的沒攤上跟薑姬的對手戲,據說以前是有的,但後來被梁導刪了,柳葦演戲時又總是清場,他就一直沒看過女主角演得什麼樣,隻是從魯王演員這裡看出來一點點。
魯王演員嘴巴也很緊,問都說演得極好,非常好,很在靈氣,全是誇的。
但上回演就拖了大半天的戲,今天排了戲又是所有人都趕場似的演完了,這個場子就空下來專讓女主角演。
演薑奔的心裡也有數女主角演技如何。
他問:“我就奇怪,陸哥搭戲演起來都很順,怎麼跟你就不行,這就是會帶跟不會帶?”
陸北旌跟女主角的對手戲最多,可聽說陸哥演的時候一直都挺順的,雖然前期需要女主角入戲,時間要久一點,但拍的時候也都很順,梁導都沒卡過,說明女主角也不是不會演,畢竟能對上陸哥的戲。
換魯王演員就不行,就卡戲,這說明什麼?
說明彆人就是沒有陸哥會帶人。
魯王演員翻了個白眼,小聲說:“陸哥那不是會帶,那是……他隻教人學會怎麼跟他一起演。歸根到底,她還是沒學會怎麼演,她隻學了怎麼跟陸哥演。”
都是戲精,自己會演也會看彆人怎麼演。
魯王演員雖然隻跟柳葦演過一場,但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柳葦根本不知道怎麼跟彆人演戲。
她隻學會了怎麼跟陸北旌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