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整個春節假期都在家自閉。
除了他必須要去父母家儘孝的時候。
除了必須陪女兒培養小孩子的愛心的時候。
除了女兒去美國看媽媽了, 他必須負責養女兒留下的寵物蟑螂和寵物蜘蛛的時候。
除了他必須去寵物店買活餌的時候。
……
嗬嗬。
這個春節很充實。
梁導悟了。
什麼劇本,重要嗎?
什麼完整性, 重要嗎?
電影邏輯是什麼,能吃嗎?
他隻要按拍攝計劃拍完,然後剪剪看,剪完看邏輯完不完整,不完整就再說,不就行了嗎!
梁平強行把整個邏輯說通後,提著禮物去醫院看編劇了。
編劇大年三十入院,據說是看心臟病,但入院沒查出心臟病,查出來了糖尿病。這方麵,編劇是老病號了,一點也不怵!
乖乖的打上吊針了。
梁平去的時候他還沒出院, 一問, 要住到十五。
編劇一見梁平的臉就說:“我稿子發你了!”
梁平笑著點頭:“我收到了,看了,挺好的。”
編劇:“合同約定的次數已經改完了, 我不改了啊!”
梁平:“不改, 不改, 挺好的,可以用。”
編劇一直謹慎的盯著他, 直到梁平出去,他都不放心, 喊護工給他倒杯水。
護工倒了杯水給他端過來:“大哥, 喝水, 小心燙。”
編劇:“沒事。”一邊把手機從枕下拿出來泡水杯裡了。
護工大驚失色:“啊呀大哥!你這手機萬把塊呢!失心瘋吧你!”
編劇:“沒事, 沒事,泡會兒再拿出來就行了。”
護工:“哦,你是抖音搞手機測評的吧,我看過你們這種視頻,我還以為你們都是拿模型來演的呢,你這是真的是假的啊。”
編劇:“老弟,你出去抽根煙吧。”彆跟這兒BB了。
護工被趕出去抽煙了,抽了一天才回來。
梁平通知初八開工,廣發消息,把全劇組的人都給拉到微信群,先發一塊錢紅包,見群中如金魚搶食都出來了,才通知說初八開工。
眾人皆沉寂,無人應答。
梁平又發了一塊錢紅包。
眾魚又浮出水麵搶。
梁平連發十條:“初八開工啊!初八早上八點開工!各組工作人員七點到場!”
眾魚再次沉入水下。
梁平又又又發了一塊錢紅包。
眾魚再次上當,出水搶紅包。
梁平:“裝聽不見的扣獎金了啊!各組組長報數!我知道你們都在北京!”
一魚終於答話,問曰:“我剛才搶了一分錢,我就問問,還有誰!”
下麵一條魚答:“那我比你多,三毛八分。”
下麵就開始接力了:“一分在這裡。”
“五分。”
“兩分。”
“一毛一。”
“一毛二。”
“怎麼都這麼小?梁導,你發了多少錢的紅包?是一千嗎?”
梁平又又又又發了一塊錢紅包,眾魚爭搶!
搶完,眾人發現數額又是十分的小,終於,他們明白了。
“梁導,你發的是一塊錢還是十塊錢?”
梁平發出一張寶寶大笑的表情包。
終於引起了眾怒。
梁平在眾人的口誅筆罰中再次重申:“初八開工!有開工獎金的!獎金絕不是一塊錢紅包了,先到先得哦!”
眾人大罵資本家的套路就是多。
於是,初八開工。
柳葦去牛總家吃了一頓飯,吃得身心俱疲,那種自己明明是話題中心點,卻不由自己控製的感覺太糟了。這樣的她對梁導開工的消息接受良好,至少她知道怎麼拍戲,她能做好。
唐希還在老家沒回來。柳葦當時給她放假就說讓她過了十五元宵節再回來。唐希也在梁導的微信群裡,還搶了兩分錢呢。她對著柳葦哭,說馬上定票,一定儘快趕到。
柳葦安慰她:“不用著急,我這邊有小蘭和天南,你慢慢來沒關係。”
其實一個成年人真的不需要有另一個人前後腳的照顧,她又不是沒人喂就吃不下飯。唐希跟在她身邊做的最多的就是給工作人員點外賣,特彆在她拖戲的時候。
她在牛總家裡就說起過這筆支出,牛總讓她不必放在心上,還問高浪這筆錢歸到哪裡去了。
高浪:“在我的交際支出裡。”
牛總:“這部分錢不能省,藝人在外麵工作,需要應酬的地方有很多。”
柳葦是才知道唐希的支付寶裡竟然會專門掛一張交際卡,片場外賣支出全都是用這張卡付的。
唐希離開前把手機帶上了,她讓柳葦回片場後手機支付寶登她的號。
唐希:“你的手機號也是我的名字,可以直接登我的支付寶的。你登進去就能看到上麵的支付方式裡有一張招商銀行的信用卡,那個就是高姐給我辦的,我平時在片場點外賣全都是用這張卡付的。你把手機給小蘭,需要點外賣時就用這個卡點。”
柳葦沒想到一個外賣還有這麼多門道,但她也確實需要,就把手機給孔澤蘭了,告訴她:“假如我拍戲出現問題,你就需要馬上點外賣給工作人員,防止他們出現情緒。”
孔澤蘭不接手機,說:“沒事,思思,我也有一張卡是乾這個用的,不用給我你的手機。”
柳葦一愣,驚訝的問:“你也有?也是信用卡?專管我的事的?”
孔澤蘭點點頭:“我和天南都有。來你身邊的第一天就有了,上個月我給胖胖它們買零食才開了張,天南的也隻有一筆禮物支出。”
柳葦坐上車了還沒反應過來。
唐希有就很正常。但她還沒簽陸哥公司呢,孔澤蘭和梁天南竟然都已經有了專門照顧她的信用卡了。
難道那時陸北旌已經想好要簽她了?
這麼想的話,怪不得她一回北京,孔澤蘭和梁天南就到她身邊來了。以前在嘉世的時候,她身邊的工作人員來來去去,每回都不一樣。但孔澤蘭和梁天南來了以後就不走了,也不見他們去乾彆的工作。
就像唐希來陪她玩遊戲之後才留下來的,在那之前,嘉世應該還沒打算給她一個固定的助理,一個專屬於她的工作人員。
那路露也是她一回北京就出現了,還一直跟著她。他是陸北旌公司的副總,應該很忙的,對比就是嘉世的高浪,他的地位應該比高浪還要高。高浪都隻是讓馬芬過來看看她而已,路露卻是親自出馬。
是公司的企業文化不同?
還是當時陸北旌已經決定要簽她了,所以直接就把她的待遇給提上去了?
柳葦覺得是後者。
在她回北京以前,陸北旌就已經想好要把她從嘉世要過來了。
想明白這個時間關係,讓柳葦忍不住激動。
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的時候,陸北旌就已經看中她(的才華)了。
她有一種知遇之感。
千裡馬遇伯樂。
她希望這一回會比嘉世更好。
希望吧。
希望她待人以誠,他人也回報給她相同的真誠。
過年後開工頭一天,大家都有點懶懶散散的。
工作人員八點到場,十點了準備工作還沒完成。
一組導演和副導都從編劇身邊又回來了。梁平退居二線,把導筒還給了一組導演,他自己躲在小黑屋裡看片,還占了一個會議室,跟剪輯那邊視頻連線,吵來吵去,拍桌子罵人,抽煙像著火,還讓人把煙霧報警器關了,沒人理他,最後梁導自己站到桌上把屋頂上的的煙霧報警器的電池扣下來了。
一組導演經過這場發配後,變得淡然了,佛係了,知道世間真實了,也就不再跟柳皇後爭寵了。
他仔細研究了拍攝計劃,發現梁導完全沒按本子拍。
一組導演:“……”
再翻看年前已經拍好的素材表,發現梁導給柳皇後加了戲。
一組導演:“……”
那他接下來該怎麼拍啊。
一組導演去廁所悶頭抽了一根煙,鼓起勇氣去敲會議室的門,小心翼翼的詢問:“梁導,今天拍什麼?”
梁導現在一肚子火沒處撒,笑眯眯的說:“你是一組導演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該怎麼拍怎麼拍。”
一組導演敏銳的發現梁導今天來大姨父了,趕緊退下,抱著本子重新翻了幾遍,決定:先拍配角的戲。
棚戲也不全是陸哥和柳葦的戲,還有彆人的戲也要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