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葦與陸北旌的微信聊天變多了。
她發現他喜歡聽學校的事,??特彆是她和同學們一起上課、去食堂、點外賣、去洗衣店……等等的瑣事,他都聽得津津有味。
連她和同學們在校園裡喂野貓,野貓絕育,??抓小貓崽的事,??他都願意聽。
柳葦以沒關注過流浪動物,她沒有這麼善良的興趣,??以的生活也沒她培養這種興趣的習慣。大學後不止是課堂和同學讓她驚訝,她更驚訝的是學生中竟有這種近似慈善的自發活動。
她知道有保護動物組織,??但沒想到居距離會這麼近!
本來隻是從善如流的加入同學們的活動中,漸漸的她自己也開始上心了,她跟陸北旌聊的時候,??結果聽他說,??他當年上學的時候就開始救助流浪動物了。
陸北旌:“野生的流浪動物沒那麼多,因為城市其實是不適合鳥、老鼠以外的大型動物生存的。我當時聽過一個專家講解城市流浪動物的成因,百分之九都是因為遺棄。在外,??隻有遠離城市的城郊才看到狐狸、淙熊這個大小的野生動物,城市中心地帶隻看到鬆鼠,??野生的貓狗是不可生存下去的,要是沒有人類不停的遺棄動物,它們自就會消亡乾淨到絕種。城市流浪動物屢禁不止,??根本原因就是人在不停的遺棄新的動物,流浪動物不停的補充新鮮血液。”
“救助流浪動物,??首要就是要杜絕遺棄寵物的行為。隻要不再遺棄,??城市中將再也見不到流浪的寵物。”
“救助者是在為人類贖罪。”
跳過外常見的心靈雞湯和凡人有罪論,各種數據倒是沒有錯。城市中自野生的動物,除了人之外,地上沒有比老鼠更大的了。這說明沒有老鼠那麼小的體型,??那麼廣泛的食譜,那麼強大的繁殖力,就不與人類一起在城市□□生。
他還她講了他當時跟同學搞救助,不是貓,而是四隻狗。
比起流浪貓,流浪狗更見,也更不可自野生,因為野生的狗崽乎活不到再一次發情生崽,就算一代可以,二代可以,但延續到第三代的乎沒有。四隻流浪狗發生了群聚,開始形成了一個小團夥流浪,引起了當地居民的恐慌。
陸北旌:“我是第一個發現它們的人。”
應該說他和他的同學是第一個發現人,四隻狗中有一隻金毛,一隻英可卡犬,一隻看不出是什麼的串,一隻京巴。因為有金毛,他們以為是丟了,就在□□群中散發,希望可以主人報信。
但過日就在警情通報中看到了這四隻狗,被抓了,據說是居民報警。派出所號召主人來領狗,沒人領就要安樂。
陸北旌和同學們就像今日的柳葦和同學一樣,博愛而且充滿熱情,還善良。個大小夥子就去派出所問看一看不領養。
派出所說話,畢竟這都是生命,真拉去安樂也是造孽,見個大學生願意養就讓他們寫個情況說明就把狗他們了。
陸北旌領走的是那隻金毛。因為他是本地的,家裡地方也夠大,養隻金毛是可以負擔得起的。但狗領回家當要先去寵物醫院做體檢,他把狗送去,後回家跟父母說要養狗。
陸家父母不同意。
流浪狗臟、身上有病、家裡沒人照顧、玩物喪誌,等等。
陸北旌不是個會撒嬌的性格,而且他也意外父母竟會不同意——這明明是善意之舉,那隻狗也可愛並不凶,是四隻狗裡最溫馴的一隻,平時父母也沒有說討厭動物,也教導他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啊。
他覺得父母的理由站不住腳,可他又不會說服父母。
年輕的心受到了一點小小的衝擊和刺激,父母的形象也有一點小小的崩塌。
陸北旌現在想起來,覺得自己求全責倍。
不要求父母是完人啊。
——但在當時的他心目中,父母確實是完人,是他人生和道德上的指路人。
他隻另想辦法。
他從家裡出來,想再加寵物醫院交點錢暫時收留金毛,他要再想辦法金毛找領養。
但是,就在路上,他接到了寵物醫院的電話,說金毛彌留了。
他趕回去,隻來得及見金毛最後一。
醫生最後他做情況說明是說金毛應該流浪的時間並不久,它沒有寄生蟲,有一點跳蚤,身上有一些結板的毛球。
它的胃裡沒有食物,它有嚴重的貧血,它最後的死因是心衰。
醫生:“它的牙快掉光了,它是一隻老年犬了,八九歲的樣子。它應該是被主人遺棄的,我們發現它還有白內障,兩隻眼睛視物應該都有問題了。”
醫生:“這種老年寵物犬是跑不快的,它走丟的可性小。”
陸北旌沒辦法把金毛帶走做安葬,交寵物醫院做無害化處理。
之後,領走另外三隻狗的同學也都發現狗都有問題。京巴也是個老年犬,走路都顫顫巍巍的,彆說出門遛了,在客廳裡走兩步就趴下了,它的一隻眼就是瞎的,同學帶狗去看病,寵物醫院說京巴、巴哥、吉娃娃這類眼睛會突出的狗,容易在活動時衝撞到眼球致盲,而且現在的培育也不規範,盲目追求扁嘴和突眼,這種現象就更多了。
同學買了遛狗繩,本來興衝衝的準備開啟養狗的美生活,去了一趟寵物醫院後就開始屯寵物尿墊了——京巴是條公狗,有嚴重的列腺炎和尿道狹窄,在家基本是隨地滴尿,真尿反而尿不出來。
可憐同學一個年輕的男孩子,還沒結婚就提了解了老年雄性的列腺問題,這導致他一直注意身體健康。
另一個英可卡犬是串,但它的問題也大,因為長耳,它有嚴重的耳炎耳臭,無法靠自己自愈,隻一直用藥,就算主人天天清理,也難保證它一直不犯病。
但這隻英卡和最後一隻串算是幸運的了,至在陸北旌畢業後,聽說這兩隻狗還活著,還活得不錯,串的主人去英留學都把它帶上了,回又帶回來了。
英卡的主人雖常常發博“又犯病了”,“一個月光藥就六百”,但英卡的名字卻是“臭臭”,主人疼愛時就是“臭乖”,結婚時還擔任了小花音,婚紗照都抱著狗一起照的。
陸北旌沒有說,從那之後,他一直固定流浪狗救助機構捐款。但在救助機構頻發醜聞之後,他發現自己連錢都送不出去了。
他再也沒有在家提起要養狗。但離開家之後,他也不認為他住的地方是家。他一個人,在酒店、劇組中來回奔波,從沒想過自己一個家。
柳葦住他的彆墅之後,先是狗,後再是孔雀,又有了玉米蛇。開始梁平還怕他生氣,其實他一點都不生氣。他過了那個會為小動物傷心為難的時期了,但他知道柳葦還年輕,她還在那個時期,他就想至這一次,讓另一個年輕人不會受到拒絕。
他對她說:“量力而行。不要做超出自己力的事就可以了。”
柳葦想起了她上周跟同學去喂流浪貓時發現的新貓,兩隻長毛黃白狸花,特彆親人,一叫就過來,也不護食,長毛順滑沒有板結,最重要的是喂多了流浪貓的同學氣得在群裡大罵:“肯定是剛扔出來的!!貓看體型至一歲了!流浪貓從小流浪根本不可活到一歲還這麼健康!!”
因為新貓親人,喂貓時又發現是公貓,同學們迅速果斷的抓貓絕育。
常替流浪貓做絕育的寵物醫生一聽就笑著說:“肯定是發情了,開始亂叫亂尿了,主人就不想養了,兩隻一起跑丟的可性小,應該就是故意扔的,知道們學生會喂流浪貓,故意往們學校裡扔。”
柳葦還不明白,等到做完絕育她跟同學一起去交費,她才明白了,一隻公貓絕育就要八百塊左右,兩隻是一千六,主人不想絕育的原因應該就是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