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一層,又始上第二層,然後第三層是粉,一排各種深淺的陰影粉排在一個大盤子上,化妝師一邊化一邊拍照片來看——應該是為了之後補妝找參照。再說萬一明天還拍呢對不對?留個底大家都安心。
以前柳葦對彆人拍自己都會很警惕,現在已經能泰然到被人拿著機拍來拍去也不緊張的地步了,都是環境變了。
胳膊完了是肩頸,肩頸完了又給腳小腿上妝——因為在家裡會穿拖鞋。
最後才是臉。
第一步永遠是先修眉。
柳思思的眉毛長得很周正,化妝師反而要修掉大部分,然後一根根的接假眉毛,她的眉毛搞得亂糟糟的。
化完對鏡一看,柳葦發現眉毛亂不亂很影響顏值,她現在的顏值已經降了。
然後給鼻梁處補色,一張臉的中央部分塗得很,加重周圍的陰影。
柳葦再一看,樣一來,鼻梁看起來不高了,整張臉變平了,而且陰影一加重,給人感覺好像瘦到骨都出來了。
最後是染。
化妝師挑中的是額兩側發的發根處,真一根根的在那裡染黃,還不是染。
化妝師還挑了點粉色,說:“要跟皮顏色相近,色亮了,杏粉色、杏黃色正好。”
染完,柳葦對著鏡子看,普通社交距離還是能看出來的。
她問:“行了嗎?覺得能看出來。”
化妝師:“可以,個妝是拍照用的,後修一看不出來了。”
對,母親的少女時期是出現在照片裡的。
化妝師放柳葦去伸伸腰,撒個尿,回來始穿假肚子。
王導已經來了,一直在外修改那個格子間,一群道具組的圍著看大佬指點,沒有一個不耐煩的。
柳葦去找王導打招呼,看到王導拿著一個舊電鍋,幾個不成套的杯子碗,還有筷子勺子之類的往格子間裡放,還拿了一大衣架也要塞進去。
王導看到她打量了她的妝,點點:“可以。你該穿假體了吧,要是不舒服多忍一會,找找感覺。”
不舒服?能有多不舒服?
柳葦沒懷過孕,不清楚,她對假肚子的理解是影視劇中塞枕的。
等她回到化妝間,化妝師已經假肚子的箱子打了正在消毒,看到她進來說讓她去塗凡士林,一會穿的時候好拉上去。
化妝師:“玩意挺緊的,有點勒。”
柳葦塗好凡士林穿的時候才知道不是有點勒,是特彆勒,穿好她不由自主的抱著肚子了,怕滑掉。
不過還算穩當。
然後,化妝師拿出了密封好的水袋,說:“王導要求要往裡塞水袋。”
柳葦抱著肚子站著找感覺:“為什麼?”
化妝師走過去始往裡塞,假肚子有一個小孔是用來製造壓力的,堵上會吸住,不容易掉了。
化妝師:“因為假肚子不夠重。”
柳葦:“不夠重?”
化妝師:“因為正常人懷孕,羊水大概兩斤,胎到八個月的時候也有四斤,所以你個肚子要是真的,是六七斤左右,王導讓往裡加兩斤的水袋。”
彆說四斤,剛塞進去一個水袋兩百毫升的,她都覺得肚子要掉來了。她兩腿岔,差一點是弓字步,兩隻像抱西瓜一樣在方撐著肚子,重心後仰,深呼吸,心裡始喊天。
化妝師塞了一千五百毫升時,柳葦喊停了:“再塞肚子要掉了!不能再塞了!”
化妝師摸摸她背後的係帶:“還挺緊的。”
柳葦:“不行不行,覺得要掉了!”
化妝師不敢做主,隻好請王導來。
王導一來看到柳葦捧著肚子動也不敢動,跟捧地雷似的態動作笑著點:“挺好挺好,態有了,姿態也有了,可以了。”
柳葦拍照時是被助理扶著出去的,她一步也不敢走,動一動都怕肚子要掉。要是真的孕婦,個肚子要扛十個月,每一天都會長大,她們的肚子也是一層皮一層肌肉來保護支撐,她們是怎麼撐過來的?不害怕嗎?
站到準備好的格子間裡時,王導讓柳葦笑一笑。
王導:“要笑得幸福一點,你很心呀,想像一是你為愛人生的孩子。”
柳葦捧著肚子弓字步站,地方局促的都沒有個站的地方。
柳葦:“笑不出來,要那個男人給宰了。”
要是真有人讓她受了種苦,她一定要那個男人給宰了。
王導一子笑了,旁邊的工作人員也有笑的,畢竟隻是一張照片,不需要收音,隻要她擺動作做表情行。
王導笑著說:“你個想法不錯,女孩子都要保護好自己啊。來,現在笑一個,你拍好了個廣告,會有不少女孩子看了以後有收獲,她們可能不會再犯錯了。”
柳葦醞釀了一。
她沒有用柳思思的笑法。柳思思的笑法都是天真可愛風的。
她用的是自己的笑。
她側過,瞪著鏡,說是笑,更加是得意,她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不是笑容,是對生活的宣戰,像以前的她。貧瘠的生活,不聰明的大腦,也不妨礙她得意。
其實現在看以前知道她以前是蠢的。
但她覺得個蠢,倒是適合在裡表現個角色。
為什麼有時看到彆人明知是火坑還往裡蹦?
因為蹦的人不覺得那是火坑啊。
困於眼界,陷於智慧,他們不覺得那是個坑,可能還覺得是一個福窩呢。
王導看到個笑愣了一,他是知道柳葦有靈氣的,但是沒想到她一次抓得麼準。
——是一個不能說出來的。
他看了攝影師拍來的照片,態抓得很準。
王導:“你個小姑娘,很敏-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