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體會到了第一天就拍戲的好處。
一來是人物夠多, 那每個人分到的台詞就很少,表演的內容也少,這就要求演員要在幾句台詞中把人設立起來。
假有人演得不夠好, 那就可以剪掉,也不會妨礙這場戲。
一場十個人的戲絕對比兩個人的戲好剪,十個人裡少一兩個人不成問題, 兩個人的戲少哪一個都是災難。
對王導來說,他就可以迅速掌握這些演員哪個有水分,哪個可以多。
二來是方便家互相了解。
演員都是在各自的小圈子裡混,家麵的聲都挺好聽的, 不合作, 永遠不知道這個演員有幾分是真的。
就比她。年輕成,多部電影護身, 麵吹成新一代紫微星。
可是對這部戲的他演員來說,她到底能不能擔得起這個角色?她是不是真的會演戲?
王導說了不算, 隻有演員自己親身體會才算數。
她敢說這部戲裡對她不放心的有八成。
剛才陸北旌把人帶過來,無台詞無劇直接上來就是對戲, 還是自發揮式的,這是最容易證明她的辦法,比王導在會上發一百次火都有。
當然她要是接不住戲, 那就完蛋了。
柳葦有點小小的驕傲!
她還記得《武王傳》時她跟魯王薑元對戲的情景,她懷疑那個演員到現在都相信她是個水貨。
可她現在不一樣了!
她會演了!
剛才即興對戲她都接住了!
給自己發一朵紅花!
好開心啊, 開心到要蹦起來了。
她沒忍住, 輕輕跺了跺腳。
跟陸北旌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他轉過頭去笑了笑。
王導過來清了清喉嚨, “來,都按我說的在自己的位子上,一會兒咱們就開拍了。”
下午這場也是群戲。群演被帶進來坐好, 要打亂跟上午的位子不一樣,離鏡頭近的衣服都換了。
主桌這場戲主打一個看起來歡樂實際上悲傷。
【祝顏舒】【張媽】都是一臉沉重,【張媽】數次眼神悲痛,眼中含淚,搶戲搶得漂亮!
【代教授】和【唐校長】也是沉重的,兩人有幾次暗中私語,顯得有事要做。
陸北旌演的【蘇純鈞】眉眼亂飛,嘻笑自若,跟【趙書理】仿佛互為狼狽。
【蔣要員】坐主位,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襯著底下更是群魔亂舞。
柳葦想在這一群妖怪中間把自己的角色給顯出來,簡直是難登天。
她隻好注意在場所有人的戲,拚命把自己擠進去。
【張媽】眼中含淚的時候,她去握她的手,去摟她的肩。
【祝顏舒】眼神悲痛的時候,她端著酒杯跟她碰酒,一切儘在不言中。
【代教授】和【唐校長】說悄悄話的時候,她眼神擔憂的掃過去,靠近【蔣要員】,仿佛要擋住他們的密謀。
陸北旌和【趙書理】狼狽為奸時,她也要在旁邊做個好陪笑。
——誰都彆想甩開她這個主角!
最主要是下午這場戲,她沒有主要台詞!上午訂婚還是主角呢,跟桌上所有角色都有互動,下午雖然是她結婚,可主角是桌上的他人,就沒她什麼事,她就是個擺設。
唯一有表現的台詞是跟個日演員日語對話,也很簡單。
這個日演員真的是日人,他扮演的是日角色【鈴木郎】。
她演的時候還有陸北旌在旁邊,祝士夫婦一向都是一起行動的,祝士當時的心情想必是甜蜜的,她的心情就難說了。
——很想把旁邊這個給跺到一邊去。
他比她更靠近【鈴木郎】,雖然是她在說台詞,視角中是他跟【鈴木郎】對戲。
搶戲!這是赤的搶戲!
她總不能坐到他頭上,跟他比誰離【鈴木郎】更近。
時間不等人,台詞就這兩句的功夫。
柳葦說完台詞,舉杯站起來,“鈴木先,我敬您一杯,明日在家中恭候您的駕光臨。”
很好,視線焦點到她這邊了。
【鈴木郎】顯然沒料到會有這一手,也趕緊端著酒杯站起來,兩人輕輕一碰,一起飲儘杯中的礦泉水。
陸北旌也站了起來,對她笑一笑,也對【鈴木郎】說:“是的,鈴木先,期待與您再見。”
戲走完,接下來拍小鏡頭,除了群演不能動之,他們這些隻要不在主要鏡頭內都可以起來散散步,休息一下,上個廁所什麼的。
柳葦下來喝水,陸北旌跟著過來。
她先發製人:“你搶我的戲。”
他點頭:“習慣了,沒辦法,控製不住。”
她冷笑:“走著瞧。”看她怎麼治他!要知道,她可是主角。
陸北旌笑得很開心:“好啊,我等著瞧。”
兩人各自捏著一瓶礦泉水相視笑,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