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問:“正拍著呢?”
工作人員也小聲說:“嗯。今天要拍一個大場麵,是水下戲。”
什麼水下戲?
她走過去,就看到在盯監視器的梁導了。
她繞過正拍著的中央,看到那裡好像是用塑料板圍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水池,水下躺著一個演員,在水麵上趴著一個人,兩個人在拍——接*?
水下接*?
這麼有創意?
她盯著看了幾眼,一抬頭,看到梁導在衝她笑,她趕緊過去了。
她小聲招呼:“梁導,我來看看你,是不是很忙啊。”
梁平笑著說:“沒事,快完了,過來看。”
他指指監視器。
她過去一看,監視器上的畫麵還是非常夢幻好看的。
躺在水麵下的確實是一個男演員,眼睛時睜時閉,女演員每回頭埋下去親他,他要麼是睜開眼睛,要麼是閉上。
因為上麵有幾個大燈打著光,水下的光線非常好看,透出一股光怪陸離的感覺。
水下應該也放了幾個定機位在拍,畫麵收得很全。
就這會兒,水池那邊聲音大響,男演員坐起來了,拚命大喘氣,工作人員在外麵趕緊遞上了便攜式的氧氣筒讓他吸氧。
女演員也出去了,凍得麵烏唇青,工作人員先拿一張大浴巾裹上她,再拿第二張大浴巾把她的腿也裹上。
男演員也出來了,渾身上下全是水,水珠像瀑布一樣往下流,砸在地上,嘩啦啦的。
梁平對助理說:“休息十五分鐘,讓他們緩緩,一會兒再來一遍。”
男女演員都被護送走了,這麼短的時候要把濕衣服脫了,再穿上乾衣服,一會兒再下一遍水,還是有點緊的。
梁平取下耳返,笑著問她:“出來放風?哪天出來的?”
柳葦:“前天。前天上午從劇組回彆墅了,昨天上了一天鋼琴課。剛才去看了大露哥,然後就到這邊來了。”
梁平搖頭:“把你梁導排在後麵了啊。”
柳葦笑:“是啊,還完人情債我就回去休息了啊。”
他笑著拉她去休息室坐,那邊燈光更好一點。
進了休息室,馬上就有助理送來咖啡和蛋糕這些片場小吃。
她拿了一杯咖啡喝,說:“蛋糕就算了,一會兒咱們出去吃飯吧,我請!”
梁平想了想,看看手機時間,“也行吧。那走吧,出去吃。”
他拿上手機和包,帶著她出去,上了電梯才給副導發信息延長休息時間讓他們也去休息吃午飯。
梁平發完消息把手機收起來:“告訴他們又會跟上來。”
柳葦:“想拍你馬屁吧。”
梁平:“那可不是?我能讓他們拍嗎?”
柳葦點頭:“多抻抻他們。”
梁平:“那當然。”
兩人都笑了。
梁平歎氣:“越來越像你陸哥了。”
柳葦也歎氣:“我們進組第一天就露餡了,被王導和費製片看出來了,我懷疑還有人看出來了,可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看出來。”
梁平:“你還覺得能瞞得住人?”
柳葦:“你們一開始不是也不知道嗎,我就覺得還是能瞞得住的,隻要我們不說。”
梁平:“那是我們太相信你們了,燈下黑啊,孩子犯錯,父母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還不相信。”
她挽著梁平的手跑進停車場,說:“我們會不會被拍?會不會說我跟你談戀愛?”
梁平:“女演員和導演永遠是最佳搭檔。你是怎麼來的?”
柳葦:“大露哥開車送我過來的。”
梁平:“唉,他跟我也生了,來了都不上來。”
柳葦:“他的臉色特彆差,不知道在忙什麼。我說他,他也不聽,我回去找陸哥說他。”
梁平:“我聽說他是天天跟著杜老板玩呢,可能是在跑老陸的下一個項目吧。你給天南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你,沒帶助理不能出門啊你。”
柳葦坐上汽車,給梁天南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
柳葦:“我們去哪裡吃?我讓天南去哪兒等著?”
梁平:“去吃意大利菜吧,挺近的,到了你發定位給他。”
梁天南到的也很快,柳葦和梁平已經點好了,就等他了。
他來的時候,她正在抱怨三組導演石磊。
“你說這人煩不煩?我又沒招他,就這麼欺負我。”她說。
梁平在笑,教她:“導演整演員都是這麼整,要麼就是讓他拍得很辛苦,要麼就是不給他戲。你彆硬頂,在劇組,導演是給所有人安排活的,你頂不過去,找彆人去替你出氣,你要讓他知道,你不是他能整的人,這就行了。我聽你說,除了王導,費製片也挺喜歡你的,這還等什麼啊?告狀去。”
柳葦聽話的拿出手機:“怎麼告?就說他不給我戲?我剛去第一天,他說臨時沒排到我也正常。”
梁平:“彆這麼告,太俗。你就說拍了快兩個月的戲,雖然王導一直在誇你,但你知道你還有很多不足。這回放假出來也沒有放下劇組的事,昨天還練了一天的琴,今天就來找我取經來了,想問問有沒有什麼經驗可以傳授給你的。還有就是請費製片幫你問問王導,你有沒有什麼沒做好的地方,你擔心王導太客氣不跟你說。”
柳葦依言發了這麼一長串,還加了一句一定儘早回組。
“我真拿你的名字說了啊。”她還沒試過拿另一個導演來陰陽,這算同行相輕嗎。
梁平:“說,放心大膽的說。什麼沒排到你的戲,糊弄鬼呢。”
費丙湯那邊很快發回來了信息,說已經知道她休息的事了,對她還記得練琴十分滿意,讓她好好放鬆,最好把采訪給做了,然後再回組。
梁平:“挺好的,這個製片確實對你印象不錯。”
柳葦:“這就行了?”
梁平:“這不是已經過了明路了嗎?他不給你排戲,這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還以為真要真刀真槍的告狀啊,這樣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