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彆打我主意 二兩魚卷 8967 字 4個月前

因為陳禾的一句話,整頓飯桑吟都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以至於陳禾叫她的時候,她都沒能及時給出回應。

霍硯行坐在她旁邊,拿走她手裡那隻被她拔掉鉗子,隻剩蟹身當成陀螺轉圈的螃蟹,附耳提醒:“媽在跟你說話。”

熱氣噴灑在耳際,低喃耳語,桑吟半邊身子一麻,頃刻回神,看向陳禾:“怎麼了?”

“問你婚禮有什麼想法。”桑伯遠無可奈何的歎口氣,拿起酒杯敬老爺子和霍振啟夫婦:“這丫頭也是你們看著長大的,我就不說什麼客氣話了,這小麻煩以後就丟給阿硯了。”

桑吟:“?”

不然您還是客氣一下?

陳禾連連擺手:“桑桑不嫌棄霍硯行就行。”

她嫌棄地撇了下嘴:“三十才找到老婆。”

關係親疏先不論,人家貶低自己兒子是客套話,桑伯遠總得捧一下:“三十怎麼了,男人正好的年紀。”

“拉倒吧。”陳禾指著霍振啟,用事實舉例:“他三十的時候霍硯行都上幼兒園了,陳嶼舟都會爬了。”

然後又扯進桑比遠:“你三十的時候桑桑都出生了吧。”

雖然還沒有辦婚禮,但是領了結婚證對桑比遠來說已經和嫁女兒無異,心情一時間複雜起來:“是啊,桑桑出生的時候我正好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還是你們送悅卿去的醫院。”

李悅卿是桑吟的母親,李家是書香世家,培養出來的女兒溫柔嫻靜,氣質一等一的好,李悅卿十歲那年在維也納音樂會上登台演出,與愛樂樂團合作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夾子》,一曲成名。

二十五歲那年在日本演出,遇見了恰好在日本出差的桑伯遠,兩人墜入愛河的速度快到出乎所有人意料,回國都等不及直接在日本大使館領了證

那個年代,閃婚更是少有被人接受,不少人等著看笑話,結果隻看到兩人感情越來越好的畫麵。

不過也正是這份衝動,桑伯遠和李悅卿的愛情在當時也是圈內盛傳的一段佳話。

李悅卿熱衷於做公益事業,桑吟五歲那年,她去往土耳其進行公益演出,不幸遭遇地震,都沒來得及見到桑比遠和桑吟最後一麵。

人上了年紀,提起往事總是有諸多感慨。

長輩們忙著追憶往昔,桑吟和霍硯行這對剛領證的新婚夫妻還沒享受幾分鐘全場的矚目,就已經成功坐上冷板凳。

話題不在自己身上,桑吟更樂得自在,想起之前在門口陳禾說的那番話,按耐不住,咬著筷子歪向霍硯行:“媽剛才和你說的話什麼意思?”

霍硯行拿著鑷子慢條斯理地剝著蟹肉:“什麼話?”

好看的人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男人退去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眼鏡摘下,背頭變成順毛,還真有幾分大學生的青春少年感。

桑吟有幾秒鐘的晃神,等他調高聲調詢問般的“嗯”了聲,才哼哼唧唧道:“就說你喜歡我的事兒……”

自己問出這個問題多少有點難為情,她語速極快,又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落在霍硯行耳朵裡半個字都沒聽清。

他俯身挨過去:“什麼?”

看著眼前驟然放大的俊臉,桑吟下巴猛地往回一縮,巴掌大的小臉都被她擠出了兩層下巴,她用拳頭抵上霍硯行肩膀把他推回去:“說話就說話。你突然湊過來乾嘛。”

霍硯行無奈:“我沒聽清。”

“真是年紀大了耳朵就不好使了。”桑吟飛速吐槽一句,舔了下嘴唇,儘量平常心的問:“就是說你喜歡我的事情,真的假的。”

問完自己先慌張起來,不敢等他轉頭對視,夾了隻蝦過來剝,小聲碎碎念:“不是我自戀啊,媽說是你自己說的,你彆──”

霍硯行不疾不徐地打斷她:“我要說是真的呢。”

桑吟錯愕不已的扭過頭,瞪圓眼睛看著霍硯行。

紛雜淩亂的思緒中,她隻慶幸自己在熱鬨的飯桌上提出疑問,以便能掩蓋她震耳欲聾的心跳。

心跳好像在一瞬之間清晰起來,鼓點一般一下一下敲擊著耳膜。

腦袋都跟著發漲。

她嘴唇張開又合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了一層鏡片的遮擋,桑吟覺得霍硯行的眼神格外深邃,觸不到底,好似跌進去便再也出不來。

她招架不住,下意識避開:“我嘶──”

手指一疼,蝦頭的尖刺紮進指腹,她丟了蝦,把手含進嘴裡。

霍硯行垂了下眸,遮住眼裡那點露出馬腳的情緒,抽了張紙巾遞給桑吟:“總不能跟老爺子他們說是各取所需。”

他稍作停頓,補充:“彆多想。”

霍老爺子和霍奶奶是自由戀愛,霍振啟和陳禾也是,雖然商業聯姻是圈子裡互換利益的常用手段,但是霍家從來不乾涉小輩在感情方麵的選擇。

人生短短幾十載,比起怎麼都看不到儘頭的利益,抓到手裡的幸福才是重中之重。

霍家從上到下都不提倡商業聯姻,如果告訴他們結婚的真實目的,一定會遭到反對。

而且如果讓老爺子知道霍硯行隻是為了應付他的催促而結婚,怕是能氣到進院。

提到嗓子眼的心降回原位,桑吟反而覺得這才是現實。

她很快整理好表情,熟練到放佛經曆過無數次,眨動兩下眼,將紙巾疊成長條裹在手指上:“我就說,一把年紀了的老男人了還玩暗戀那套,土不土。”

緊接著把紮到自己的蝦丟到霍硯行盤子裡。

霍硯行剛剃好蟹肉,聞言把已經遞出去的白瓷碗收回,不鹹不淡道:“自己剝。”

桑吟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小小“誒”了聲:“你一個大男人不要這麼小氣嘛,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收回的道理。”

霍硯行把裝滿蟹肉的碗換到另隻手,離桑吟更遠:“我怕我剝的蟹肉老到你。”

“……”

桑吟直接伸手過去奪碗,霍硯行本就不是真的不給她,桑吟沒費多少功夫強過來,還不忘罵他一句:“小氣鬼。”

拿起筷子心安理得的吃著不勞而獲的果實,頭發不聽話的從耳後跑出來,遮住她半邊臉,也遮住她能看見霍硯行的餘光。

一頓飯笑笑鬨鬨吃到近十點才結束,才領完證,桑吟今晚要留在霍宅住,桑伯遠和霍振啟陪著老爺子喝了不少酒,從霍宅離開的時候還小傷感的抱著桑吟留了兩滴眼淚,把桑吟弄得哭笑不得。

和霍硯行一起送桑伯遠會回到桑宅,老爺子和霍振啟已經回了房,陳禾端著醒酒湯從廚房出來催兩人趕緊上樓休息:“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

桑吟沒多想,應了聲好,和霍硯行一前一後上了三樓。

桑吟習慣性往自己房間走,沒兩步,後頸一緊,被人捏著脖子控著偏離了路線,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霍硯行的房間裡。

“你乾嘛?”桑吟懵懵懂懂的看著霍硯行。

霍硯行關上門:“剛領證就分居,說不過去。”

倒是忘了這一層麵,桑吟點點頭,瞥見什麼,歪著腦袋越過霍硯行往他身後看,表情立刻變得一言難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