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問多了，她連話都的不說了，這不氣死人嗎，再後來知道她把你送到你外婆家的時候，博博都出生了。我們打算去找你，你媽又攔著不讓，好像她那家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湯老太太說著還撇了下嘴。
見不得人的東西多的是，隻不過你們看不見，而可能見到的就是做神婆的婆婆，甘芬這是嫌棄自己養母啊。甘草邊聽老太太說話，一邊默默的想到。
“你媽這人啥都做得好，就是有時候腦子不靈光，有些特彆簡單的事總是想複雜。”
“腦子不靈光？”甘草好奇的問道。
“是啊，我給你說啊，就你媽今天的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你也看見咯，是不是感到有點假。”湯老太太看見甘草點點頭，又接著給甘草八卦道，“其實，你媽剛剛來我們家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不過她好像覺得她是鄉下來的，我會看不上她，還是咋的。她用最快的速度向著周圍的人學習模仿，待我們反應過來時她就已經這樣了。”
“我嘗試給她說過，但是她好像沒有聽進去，平時就這副樣子，而且對我這個老太婆的時候，最是顯著。現在博博都這麼大了，我也不可能指著她教啊，隻有等自己慢慢的能想過來。”湯老太太歎了口氣，又繼續笑著說道，“雖然，你媽這樣，但是也不能抹除她的優點，她是個好媳婦，對家裡的人都好，什麼好的東西都想著先給家裡人。”
“除了我。”甘草默默的說道，這時她想如果當初她沒有把自己生在外麵，也會不會這樣待我好。但是剛這麼一想完又搖了搖頭，不存在這樣的情況的，如果甘芬沒有去到將軍山，自己又怎麼會出生呢。
“對，除了你！但是如果當時我能看見你，老太婆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你帶回來。”湯老太太扭頭看著甘草微眯的桃花眼堅定的說道。
聽著老太太怎麼一說，甘草就立馬想起白天老太太看自己時神情，“因為這雙眼睛嗎？奶奶。”
湯老太太也不遮掩，直接的點頭說道，“是啊，因為這雙眼睛。”
“你這眼睛比你爸的還要像你爺爺的眼睛。你爸，你和你弟弟都大都遺傳了我的模樣，唯獨隻有你爸和你有一副長得像他的眼睛，你爸隻有形似，而你連神都似。”湯老太太看著甘草的桃花眼，默默的在腦海裡回憶起老伴的長相。
“我爺爺？”
“是啊，當初我家是個大富人家，我是家中的庶女，你爺爺是我的教書先生。後來，政局動蕩，我家準備移民出去避難，但是誰曾想，嫡母容不下我們這些庶女，就將我們遺棄在了祖屋。於是，各個姨太太就帶著她們的女兒各奔東西了，就隻剩下我一個無母的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裡。”
說道這裡，老太太臉上似乎浮現出女兒態的嬌羞，有點渾濁的眼睛裡也開始慢慢的泛起點點星光，“就在我對未來茫然恐懼的時候，你爺爺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說，四小姐，若，若不嫌棄，可跟我走嗎？我會照顧好你一輩子的！真的！”
老太太越說臉上的笑容越大，“我當時都沒有反應過來，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教書先生對我是有想法的，本來嘛，我是不想答應的，畢竟一個女孩家要矜持穩重，可是看著他那雙平時儘顯風流的桃花眼，這會正水汪汪的，可憐兮兮的望著我，好像我一拒絕他，他就要哭了的表情，我就不知道怎麼的就和他走了。這一走就走了一輩子。”
甘草感覺突然之間就被塞了一口陳年老酒的狗糧。
“你彆看你爸現在那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他小時候就像你弟弟一眼沒個眼力勁，還不像他爹一樣聰明。我都不知道他是遺傳誰的咯，小時候要不是看他那雙和他爹一樣的眼睛，也不知道會被我打多少次。”湯老太太想起自家兒子小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嫌棄。
“行了，不說了，人老了，也熬不了夜咯。睡吧，睡吧。”湯老太太打了個哈欠後說道。
“晚安，奶奶。”
“晚安。”
就這樣，甘草就在湯家住了下來，平時也和湯家人處的挺好，除了甘芬一直在強調甘草彆把她外婆那些事說出來，或者在湯家弄些她外婆會的東西。
但是，甘草除了是個神婆還是個山神，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必定少不了她。
這天晚上一點後，甘草在一陣絞痛中從夢中驚醒，立馬翻身走向廁所。
剛開燈，關上門，上了會廁所後，甘草這才感覺肚子一陣舒服，還來不及吐口氣出來，就立即察覺到不對勁！
這立馬轉頭看過去，隻見馬桶旁邊一步遠處，居然有個一個皮膚黝黑、體格健壯黑衣男人正蹲在那裡，雙眼直溜溜的盯著自己上廁所！
甘草立馬怒火中燒，額上青筋蹦跳！隨手抓起放在旁邊的抽紙盒扔過去！
“看什麼看！給我滾出去！”這時，甘草還好記得這是湯家，不能在大晚上的尖叫，隻能低聲喝道。
男人將打在臉上的抽紙盒小心的拿下來，露出一張明顯不是人的臉，雙眼凹陷、鼻子高而尖、嘴巴像老虎一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