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遣跟鄭憑輕說的隻是姐姐要喝水, 不過鄭憑輕端過來的時候卻有兩杯,胸前還穿著圍裙, 特彆賢惠地跟林遣道:“你也多喝點水。”
林遣點頭, 隨手接過去喝了一口, 衝他挑眉:“你還加了蜂蜜啊。”
鄭憑輕微笑:“姐姐奔波勞碌,補充點糖分和營養。”
邵司佳已經鋪完了被子, 就趴在鋪蓋上看著鄭憑輕, “嘖嘖”感慨:“真是一位細心又體貼的弟弟。”
鄭憑輕踮起腳, 越過林遣肩膀朝她揮手:“姐姐以後記得多支持我。”
邵司佳聽得莫名:“怎麼?你要出道?”
鄭憑輕隻含糊道:“差不多吧。”差一個字, 出櫃。
林遣:“……”鄭憑輕也算無所不用其極地在拉票了。
鄭憑輕顛顛地走了,林遣把水遞給邵司佳,卻見邵司佳摸著下巴,一臉的意味深長:“阿遣, 你說實話,我不罵你, 你是不是給鄭憑輕下降頭了啊?”
林遣:“……”都怪鄭憑輕,害他風評。
林遣猛喝了一大口蜂蜜水, 淡淡的甜味潤過喉嚨, 才道:“沒有的事, 隻是互相了解之後,我們都很喜歡對方。”
邵司佳坐了起來, 接過水喝了一口, 無所謂地聳聳肩:“你喜歡就好, 我反正隨你。”
林遣笑了笑, 看著邵司佳喝完了水,又沉思了一會,方才開口:“邵司佳,爸爸和陳詩逸的事,我想你談一談。”
邵司佳看著他:“你說吧。”
林遣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怪他了。”
這是兩世以來,他第一次和邵司佳親口說出這句話,他原本以為會很難,但事實是說出來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情緒猛地一鬆,沒有不甘,隻有釋然。
原來他已經放下了。
邵司佳沒有說話,隻繼續看著他。
林遣道:“我以前年紀小,沒有辦法理解大人的難處,所以生他的氣,怪他娶了妻子卻不陪她,生了孩子卻沒有儘到父親的責任……但是我現在知道他工作很不容易,他在為更多人付出,而現在,他為了我們,又放棄了他喜歡的工作……”
林遣沒有說得太細,他是經曆過成人世界的不容易的,但他不知道這個年紀的邵司佳能不能理解,不過也不要緊,因為邵司佳會聽他的。
果然,邵司佳幾乎沒怎麼猶豫,隻又沉默了一會,便歎了一聲:“既然你不生他氣了,那我也不氣他了。”
林遣笑了笑,和她吐槽林雅誌:“我不生氣了,他除了搞科研在行,其他方麵是真的很愚蠢……”
邵司佳想了一下,有些無奈:“確實是。”
她還記得林雅誌會決定和陳詩逸再婚,有一部分原因是以為他們姐弟和他關係不好是因為從小習慣了母親的陪伴,並天真地以為再婚以後會多個母親照顧他們姐弟。
當然,這個原因是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吼出來的,在當時的情景下,對他們姐弟的觸動約等於負數。
時過境遷,再回過頭去看,隻能感歎一聲,林雅誌真是把一生的智商都奉獻給了科研工作。
邵司佳在回憶中笑了笑,然後撓了撓林遣的腦袋:“沒想到你叛逆期這麼短。”
林遣笑而不語,心說不是他叛逆期短,而是他曾經擁有的時間比彆人長。
事實上,他整整叛逆了十幾年……
邵司佳一個後仰,大字型躺床上,舒展著身體大大咧咧地說道:“其實我早就看開了。”
“不過我也是剛剛從叛逆期走過來的,我知道這時候的心態,又好勝又敏感又脆弱,聽不進去道理,尤其是大人仗著年紀大講的道理,這個時候需要的隻是彆人的讚同和無條件的支持……”
邵司佳說著舉起手:“所以我當然要無條件支持我弟弟,打倒我們愚蠢的爸爸。”
林遣:“……”
林遣麵無表情地打開房門喊了一聲:“鄭憑輕,可以開飯了沒?”
邵司佳一個挺身蹦了起來,跑過去給林遣一個鎖喉:“什麼態度,不想和姐姐說話了嗎?”
林遣義正言辭:“沒有,絕對沒有。”保命要緊。
邵司佳這才悻悻地放開他:“諒你也不敢。”
林遣輕咳了兩聲,狡黠地笑了一下:“邵司佳,你剛剛說的話可不能反悔,你以後也要無條件地支持我。”
“當然。”邵司佳點點頭,又補充,“哦,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話可不行。”
林遣:“……我覺得你應該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走上殺人放火的不歸路吧。”
邵司佳想了一下,對自己也不是特彆有信心:“這還真不好說。”
林遣:“……”為容市人民的人身安全感到擔憂。
這時候鄭憑輕終於回傳了信息:“準備吃飯了,大家趕緊排隊洗手。”
林雅誌笑嗬嗬道:“小鄭不愧管著一個班的熊孩子,真有紀律性。”
陳詩逸:“……哦。”她不記得她兒子是個有紀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