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曜神色如常,聲音低沉地開口道,“沒事。”
比黃力更難聽的話,路曜都已經在葬禮上聽過了。
路曜的賭鬼父母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嗜賭成性。去年春天的某一天晚上,兩個人因為贏了錢便喝得爛醉如泥。
深夜,兩人突然在馬路上發起了酒瘋。
在人行道紅燈的時候,兩人還迷糊糊地躺在人行道上。
這時,一輛貨車突然從轉彎處開了過來,因為視野盲區和光線暗弱,司機並沒有注意到醉躺在馬路中間的兩人,便直接軋了過去。
明明是這兩個人發酒瘋害死了自己,但路曜卻傳出了克父克母,災星的名聲。
“我看路二那兩口子當年就不該把這小子撿回家,你們看他都不掉一滴淚的,跟個怪物一樣。”
“真是晦氣,我看這小子就是災星,天生克父克母,不然他親生爸媽當年乾嘛把他丟了。”
“老路當年聽算命的說,帶把的小子能旺賭運,這才把他撿了回來,沒想到財沒旺到,命都丟了。”
在葬禮上,路曜垂著眸,身板挺直地跪在靈堂前,似乎對這些閒言碎語和異樣的眼神毫無察覺。
路曜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因為小時候,養父養母隻要一輸錢就對路曜進行各種狠毒的打罵,嫌棄路曜不能給他們帶來財運。
這種情況直到路曜這幾年長大了,有能力反抗了,才開始有了好轉。
軟怕硬,硬怕橫,橫怕不要命。路曜狠狠反抗過一次他的養父後,他那欺軟怕硬的養父養母便再也不敢招惹他。
雖然撞死養父養母的貨車司機主動提出願意補償路曜幾萬塊錢,但這幾萬塊錢對於養父養母欠下的賭債而言,也隻是還清了一小部分而已。
路曜從他們這對賭鬼父母手上繼承過來的除了那個破舊空蕩的房子外,就隻是一大筆債務。
為了還清養父養母留下來的這些債務,路曜這一年多來,除了上課的時間外,都在車輪轉地瘋狂兼職賺錢,其中一個主要的賺錢來源便是幫人代練英雄榮耀這個遊戲的賬號。
路曜想到自己今天晚上還有一個遊戲代練的單要完成,便不想再繼續跟黃力這些人浪費時間。
黃力剛才被林葛傑一頓怒罵,也燃起了怒火。
雨絲開始細細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兩邊人馬在細雨中又猛烈地碰撞到一起。
見林葛傑被黃力打得步步倒退,路曜一把將林葛傑扯過來,護到了身後。
他抬手接住黃力猛烈砸過來的拳頭,用力一扯,將黃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小巷中砸起了一片水花。
路曜餘光瞄到身後不遠處的垃圾堆裡有一根棒球棍,他一把將棒球棍抽出,將它塞到了林葛傑的手上,“有人要打你的話,你就使勁瞎揮,這樣他們就打不到你了。”
林葛傑也發現護好自己,就是在幫路曜的忙了,於是就發瘋一般地狂舞著棒球棍。
黃力和他的狗腿子們見林葛傑這副模樣,也發現自己拿他沒轍,便都圍攻了路曜起來。
安置好林葛傑後,路曜便徹底地放開了手腳。
他身手敏捷,完全不是黃力和他那些隻知道使用蠻力的狗腿子可以比的。
拳頭在空氣中劃過淩厲的弧線,看著路曜砸在黃力和他那些狗腿子身上的拳頭,拳拳到肉,林葛傑都忍不住替他們覺得牙酸泛疼。
黃力被狼狽地打倒在地上時,還不肯服輸,嘴硬地放著狠話,“路曜,你給我等著,這事不會就這麼算的。”
看見路曜皺眉,黃力以為他還要繼續動手,急忙一咕嚕翻起身,連跌帶撞,慌慌張張地頭也不回就跑出了巷子。
他的那些狗腿子見黃力都跑不見蹤影了,也急忙一溜煙地逃走了。
林葛傑見黃力他們都跑走後,路曜還擰著眉頭,便開口問道:“曜哥,人都跑走了,你在想什麼呢。”
路曜聲音帶有一絲疑惑:“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林葛傑撓了撓頭,“沒有啊,曜哥,我們快走吧。雨好像要越下越大了。”
兩人走到巷子口時,路曜耳朵動了一下,突然便轉過身,循著聲音朝巷子深處一個被丟棄的紙箱走去。
林葛傑一臉摸不著頭腦地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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