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一隻手反握住夏稻花的小手,另一隻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夏稻花頭上新長出來的發茬兒,毛絨絨的、微微有些紮手:
“好妹妹,你受苦了!”
菱花突然出聲道:
“他們那一房,沒一個好東西!咱爺總指望著大郎哥以後進了學,能幫襯家裡,拉拔兄弟,其實到時候,大郎哥認識不認識咱們,還兩說呢!咱爹咱娘總喜歡說讓咱們多跟大房親近親近,一點都看不出來,大房的人,根本不想跟咱們親近!”
五郎異常沉默,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一句話都沒有說。
夏稻花笑道:
“咱爹咱娘怎麼想,咱們管不了,也不必管。大房那邊啥樣,咱們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平日裡大麵上過得去就得。用不著勉強自己去跟他們親近。”
她轉了轉眼睛,看向了五郎:
“以後,咱們多賺點錢,也供五郎念書!等咱們家五郎也進了學,咱爹咱娘還用得著去巴結大郎哥麼?”
五郎聞言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看向夏稻花:“稻花你說什麼胡話呢?”
夏稻花笑道:
“這怎麼是說胡話呢?等開了春,咱們就進山去挖草藥、采蘑菇、撿蛇蛻、打兔子!
稍微處理下,就能拿到鎮上去賣錢。賣了錢,咱們就都攢起來,咱們攢上個一年半載,怎麼也夠送五郎去念書了!
隻要咱們把第一年的束脩解決了,到時候五郎你好好學,讓先生多誇你幾回,回頭咱爹娘、咱爺奶,難道還能乾看著不管?”
五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樣的前景讓他的呼吸都有幾分急促起來,可是轉念一想,卻又有幾分遲疑:
“可是,當年為了供大郎哥念書,咱們一大家子人一年到頭都不閒著,這日子還過得緊緊巴巴的。
若是送我去念書,光靠著咱們家這幾個人,以後你們得多吃多少苦啊?!”
夏稻花笑道:
“五郎,我不信你沒看見,今天大房一家子到家裡來,穿的啥、戴的啥?人家從鎮上回來,還得坐馬車。咱們家除了送我去普濟堂那一回,誰坐過馬車?”
五郎不說話了。
夏稻花接著說道:
“你要是也要穿府綢長衫,吃山珍海味,背個書箱子還得配個書童,見天兒地呼奴使婢,坐著馬車上鬆溪書院去念書的話,那就算把我們幾個都賣了,也供不起你。
但你要是吃穿用度都跟現在一樣,就踏踏實實地去拜個師、念個書,彆整這些個幺蛾子,或者處處跟那些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攀比,供你念書又有什麼難的?
大不了我們咬一咬牙,多想點賺錢的法子唄!”
夏稻花為了安五郎的心,大大簡化了他們麵臨的困境。
但她並不是在欺騙五郎。
因為,她最大的底氣,是她的空間超市呀。
有空間超市做後盾,即使她在山裡打不到值錢的獵物,挖不到珍惜的草藥,采不到美味的蘑菇,也沒關係。
隻要從空間超市裡偶爾挑選一些適合這個時代的物品出來,拿到鎮上去換錢,給五郎掙點學費出來,簡直不要太輕鬆。
看到夏稻花一臉認真的樣子,梨花和五郎對視了一眼,決定暫時先不說什麼喪氣話了。
妹妹一心為了哥哥著想,怎麼也不能打擊她的熱情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