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思維散漫,性子也散漫,但抓山雞野兔之類,還是動作很快的。
這回打回來的獵物,薑氏給孩子們留了一隻野兔,孝敬了老兩口兒一隻野雞,把最肥的一隻旱獺配上蘿卜、土豆,燉了一大鍋,給各房頭送了一碗肉。
其它的幾樣,都叫夏有田拿到鎮上去賣了。
夏有田對著陌生人不像在薑氏麵前那麼放得開,不是那能說會道的,但他長了一張憨厚老實的臉,讓人無端就覺得有種信任感。
他報的價格也不貴,是根據從前聽老陸和胡屠戶提過的價格,稍微加了一點兒。
結果竟然出乎意料地順利。
兩隻旱獺,賣了一兩六錢銀子。兩隻野雞,賣了一兩八錢銀子。四隻野兔,賣了四兩八錢銀子。蘑菇都是挑的個頭大、品相好的,賣了二百錢。
跑這一趟,竟然攏共賺了八兩四錢銀子!
夏有田都沒敢在鎮上停留,空著肚子一路跑著回了家。
把懷裡的銀子交到薑氏手上的時候,那銀子和銅錢上頭,還帶著熱乎乎的體溫和汗漬呢!
薑氏細細地數了數銀子和銅錢,反複數了兩三遍。
薑氏把銀子單放一堆,散碎的銅錢,湊夠一百錢就用細麻繩穿起來,湊夠十串就放一堆。
最後把銀子和整吊的銅錢,都放進裝著分家時候得的銀子那個錢匣子裡頭,妥妥帖帖地藏進衣服箱子的深處。
剩下的零頭四百錢,薑氏把它們放進一個日常零用的錢匣子裡頭,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夏有田和薑氏兩口子,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決定把野味賣上了價這事兒爛在肚子裡,誰也不告訴。
就連幾個孩子,也不能叫他們知道。
畢竟孩子還小,說不定,會被人套了話去。
兩口子臉對著臉傻笑了一陣子,這一趟賣的錢,都快趕上分家得的銀子了,真是讓人覺得不真實啊!
再想想,村裡有名的酒蒙子老陸,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憑啥?
不就是仗著他那份打獵的手藝麼?
缺錢了就進山裡轉悠兩趟,隨便打到點什麼野味回來,就能賣出去換酒喝。
打獵這事兒,可真賺錢哪!
夏有田忍不住有些心動,覺得打獵比種地強:
“娘子,你說我以後經常進山裡,找找獵物怎麼樣?
沒道理稻花和梨花兩個孩子能打回來那麼多野物,我這一個大老爺們兒,還趕不上她們兩個小丫頭片子啊!”
薑氏蹙眉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反對:
“進山打獵不保準,得碰運氣。
有時候你可能轉悠一小天兒,結果啥都打不著;有時候說不定會碰見野豬、野狼、黑瞎子、老虎……不像種地,隻要不惜力氣,伺候得勤快點,怎麼都能有些收成。”
“說的也是。除非趕上老天爺要收人的年份,不然再怎麼著,地裡的收成也能保證一家老小有口吃的。”
“這樣的美事兒不可能老有。你呀,還是安心種地吧!
回頭我就把繡活兒撿起來,得閒就做幾樣帕子、荷包、抹額、鞋麵之類的小玩意兒,送到鎮上的繡坊裡去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