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好壇的鹹菜,就這麼鎖在屋裡,雖然密封得還不錯,到底還是有些氣味飄散出來。孫氏表示十分不滿,還攛掇薑氏拿些鹹菜出來分給大家吃。
薑氏倒真的拿了些鹹菜出來分給大家吃,不過卻是自家日常吃的鹹菜,去年秋天醃的芥菜疙瘩。
大部分醃芥菜疙瘩在經過了一個冬天外加一個春天之後,都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壇子底,也就是最醃得最久的那些,鹹味自然重了許多。
孫氏吃了,當即就忍不住“呸呸呸”吐了出來:
“四弟妹那樣老實的人,竟然也學壞了,會玩心眼兒了!
這跟他們那屋裡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味兒!”
到了約定的日子,二郎一一按照約定的訂貨單,挨家酒樓去送貨。其實送貨的日期也是間錯開的——畢竟當初談下來的日子也不一樣。
不過,孫氏見二郎跑前跑後地幫著四房忙活,就很生氣,攔著二郎不讓他出門。
之前幾次,二郎都是繞過她直接走。
後來,孫氏直接堵著門,不讓二郎出去,二郎就隻好使出了“殺手鐧”——“娘,你看你這是乾啥?我幫我四叔乾點活兒,不白乾的。”
“啥不白乾?你就知道哄我!我跟你四嬸要點鹹菜吃她都不舍得給我,拿去年的老鹹菜疙瘩糊弄我,還能對你好到哪兒去?你彆去了,看再被她騙了!”
“那哪能呢?”
二郎失笑,拉著孫氏的胳膊,進了屋,伸手從袖子裡掏了幾枚銅錢出來,交到孫氏手裡:
“諾。乾一天,給一天錢的。
一天一文錢,兩天三文錢,要是能乾滿一個月,按三天五文錢算呢!
不過就是跑個腿而已,四嬸已經很厚道了。
彆說我是四嬸的親侄子,就算是村裡的鄰居,誰喊我幫把手,我還能不去咋地?
不過這事兒,你可彆張揚出去。
要是讓我爹知道了,你一分錢也留不下!”
孫氏立馬雙眼放光,一把將二郎手上的銅錢抓了過去:
“好,娘不說。娘都給你攢著,留著給你娶媳婦兒!”
二郎笑了笑:“娘,不用惦記給我娶媳婦兒。這錢啊,你留著買點零嘴吃吧。”
孫氏被二郎哄得眉花眼笑,眼睛裡都有些濕潤了:
“還是我大兒子最好!”
二郎笑著安撫她道:“娘,你且安心在家歇著吧。兒子出門給你掙錢去!”
自此以後,孫氏再也不阻攔二郎出門“幫四房跑腿”了。
隻是,夏有貴卻看不得二郎這樣“遊手好閒”。
但他也不好意思明著攔著二郎,不讓二郎“給四房幫忙”。
隻是家裡家外地,抱怨了幾次,說二郎如果傷好了,就彆東遊西逛的,麻溜滴下田乾活兒是正經。
二郎腿傷的確漸漸好利索了。
夏有貴說了他幾回,二郎就恢複了從前的樣子。
既不惱怒,也不分辯,下到田裡,還是跟從前一樣乾活兒。
事實上,二郎隻是看起來賣力,但跟以前相比,乾活兒的效率著實差了不少。
夏有貴也意識到了,為此他衝著二郎咆哮了好幾回。
但二郎每次都皺皺眉,沉默地乾活兒,一點兒都不把他的咆哮當回事。
夏有貴很是憋屈。
因為,在外麵,夏有貴也不敢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