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洗漱完畢,鑽進被窩,腦袋一挨枕頭就睡著了。
夏稻花裝睡。因為她還打算夜遊大房,探探夏有財一家的底。
金花卻心裡有事,一直睡不著。一趟又一趟來回翻身,比烙餅翻麵還勤快。
夏稻花忍不住有幾分焦躁。
她閉著眼睛等著金花睡著,本來就覺得等待的時間分外漫長,還得一邊聽著金花長籲短歎,一邊努力抑製著自己的睡意……
這樣子真的很有挑戰性的,好嗎?!
金花輾轉反側了許久,估計是覺得梨花和夏稻花都睡著了,忍不住嘀咕出聲兒:
“這個死鬼,難道真的記仇了?不然怎麼還不來接我?”
其實金花心心念念的戴三郎,此時還在療傷。
戴三郎的臉上,被金花抓出來的那些個鮮血淋漓的傷口,已經請了普濟堂的大夫看過了,開了外用的藥膏,和內服的湯藥。攏共花了四十多兩銀子,當天就把戴三郎的娘氣得捂著心口在炕上躺了一整天。
戴家人的運氣比較一般。
戴家人一家子齊上陣,護送著戴三郎去普濟堂看傷的時候,既沒有趕上王太醫坐診的日子,也沒有偶遇王太醫一時興起巡查鋪子的時辰。
偏巧普濟堂常駐的幾個醫術最好的大夫,也被鎮上的人家請了去出診。
在普濟堂坐鎮的,是王太醫的一個徒孫,剛剛出師沒幾天。
這小子膽子大得很,用藥的風格十分潑辣,尤其喜歡貴重的好藥。
這種藥方開出來,普濟堂也樂嗬,富貴人家的病人也樂嗬。
雖然窮人不樂嗬,但一般窮人生病了,往往都是扛過去的,真窮人哪有幾個舍得進普濟堂?
戴三郎一家子咋咋呼呼的,話裡話外,既毫不顧忌地顯擺了自家有錢,又大驚小怪地展示了對戴三郎的重視和心疼。
這坐鎮的大夫,自然放心大膽地用出了自己熟悉的套路,開了藥:
膏藥三兩銀子一瓶,需要連用兩瓶。
湯藥一兩八錢銀子一副,每天三副,需要連喝七天。
不算診費,攏共花了四十多兩銀子,加上診費,花了整整四十八兩銀子。
這下子,把戴三郎的父母氣得喲!
戴母當即一翻白眼,軟軟地暈了過去。
坐鎮的大夫一臉笑意盈盈,乾脆利落地說道:
“快把老夫人抬到後堂搶救!先來一劑雪蓮潤心湯,小二,還不快去煎藥!”
戴父急忙阻止:“哎呦,哎呦,可不敢喝這樣貴的藥哇。”
大夫爽朗地笑道:
“老先生,你可莫要舍命不舍財呀!老婆還是原配的好!
這雪蓮潤心湯雖然用了名貴的雪蓮、人參,但總價不算貴的。
十一味藥,攏共隻需區區二兩三錢銀子。
而且這藥不用連續吃,隻這一副下去,人就能醒過來了。”
戴父連忙推辭:“我們莊戶人家,一條賤命,哪裡配吃這樣貴的藥!哎呦,可不敢,可不敢,您老高抬貴手,給換個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