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沒了婆娘,將來總得續弦的吧!到時候,讓當家的給他找一個親近大房的,這枕頭風一吹,不信他就忘不了薑氏的仇!
可是現在,薑氏活過來了,這仇,怕是反而結下了。
劉氏這心思三轉兩轉,就又恨上了夏稻花。
這是丫頭,還真是個掃把星,專克大房!若是沒有她多事,這會兒薑氏哪裡還有命在!
沒了薑氏坐鎮,大房再細細地謀劃,四房那白花花的銀子,就算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大房的手掌心!就算飛走了,大房也能再把它們抓回來!
劉氏越想,越是心頭火熱,越是恨夏稻花恨得壓根兒癢癢。
隻可惜,這裡是老宅,她就算再怎麼痛恨夏稻花,也不能說出口。
不然萬一被哪個多嘴的聽了去,這話一傳開,她就更被動了。
劉氏到底沒忍住,壓低了嗓音,訓斥了金花幾句。金花腫著頭臉,哭得稀裡嘩啦、毫無美感,劉氏看了,愈發青筋直蹦,嗓子眼兒冒火:
“快把你那眼淚耗子收一收吧!這會兒倒是想起來哭了,早乾什麼去了?
當時要不是你壓不住脾氣、甩了薑氏一巴掌,也不能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反而壞了你爹的事兒!”
金花不服氣地一邊抽噎,一邊還嘴:
“我就輕輕地、輕輕地拍了她的手一下,哪知道她竟然這麼脆?
也不看她那醜、醜樣子,竟然還戴蝦須鐲!那、那銀絲,拉、拉得,比我那繡線都細!”
劉氏得知惹禍的竟然是一隻蝦須鐲,差點沒氣死,她抬起手,用食指狠狠地點著金花的腦門兒,點一下,金花就忍不住後退一步:
“你個眼皮子淺的玩意兒!怎麼眼裡就隻看到那一隻蝦須鐲?
就算是上好的金絲蝦須鐲,才值幾個錢?
今兒個這事兒若是成了,咱們先在四房的生意裡摻一股,白花花的銀子不就到手了?
等你爹回頭摸清了那幾個方子,咱們就可以甩開四房,自己單乾。
到時候,你要買多少鐲子不夠?
你呀!你呀!
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
劉氏唉聲歎氣,看著金花就覺得眼睛疼,她在屋裡坐不住了,出去轉了轉。
桃花正在廚房裡,看著薑氏的藥。
之前是梨花在熬藥的,不過夏有田拉著幾個孩子回去,給薑氏取坐月子的東西,梨花也跟著去了,隻是托了桃花幫忙。
這會兒桃花坐在一個小馬紮上麵,拿著個蒲扇,仔仔細細地看著爐火,十分精心。
劉氏見了這個情形,心頭頓時浮上來一個荒謬大膽的念頭。
如果此時把桃花調開……
不行,這事兒太大了!不跟夏有財商量,她可不敢自己就做決定。
劉氏強忍著,按捺下了心頭那個邪惡的想法。
她一個勁兒地叮囑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一切都得等到跟當家的商量過後再說。
又過了半個時辰,夏有田和孩子們,已經大包小裹地過來了。
東西多到幾個人手上拿不下,還推了個板車。
拖著這麼多東西,看著簡直跟搬家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