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套收拾得十分齊整的小院子前,蕭魯不花在門上敲了幾下,很快就有個穿著整潔的仆役來開了門,將兩人迎了進去。
兩人帶著的馬,也有下人乖覺地接了過去,牽到了馬廄那邊,安排食水。
蕭魯不花帶著金勇,一邊指著院子裡的各處給金勇看,一邊笑嗬嗬地說道:
“這一處房產,閒置了許久了。我放在手上,也是白放著生黴,倒不如給了你罷。以後咱們兄弟喝酒,若是夜深了,就可以在這歇下,你也不必急匆匆地趕夜路,再磕著碰著。
地方簡陋了些,還請金兄弟不要嫌棄。”
金勇頓時吃了一驚:
“大哥,這可使不得!這也太貴重了!
小弟平日裡就經常叨擾大哥,沒少白吃大哥的酒,還沒有對大哥有什麼回報,怎麼好意思接二連三,收這樣重的禮?”
金勇現在騎的那匹棗紅馬,就是蕭魯不花送的。
雖然不如蕭魯不花自己騎的那匹青驄馬神駿,卻也高大健壯,皮毛油光水滑,怎麼看都遠超千戶營配給的駑馬。
蕭魯不花爽朗地大笑起來:
“你我兄弟,說這些個就見外了。‘錢是王八蛋,花完就再賺’嘛!這些個身外之物,哪裡比得上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金貴?”
“不成,不成,這可不成。大哥,要不這樣,我也不跟你見外!哪天我若是喝高了,到這裡借住就是了。可不敢收大哥這樣重的禮。”
“嗨,金兄弟,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客氣了。咱們兄弟,何須這般見外?”
蕭魯不花拉著金勇,就往屋裡走。
一邊走一邊說:
“這宅子也不大,地方也偏僻,不值什麼。金兄弟不必太過在意。
倒是金兄弟你若在這邊住,身邊也不能沒個伺候的人。我卻是謀劃了好些日子,才算尋訪到這麼個合適的人。
還望金兄弟爽快地收下,千萬不要與我客套。
不然,我這番折騰,豈不是白白辛苦一場,拋媚眼給瞎子看了麼?”
金勇被蕭魯不花的話勾起了好奇,找個伺候的人,找人牙子就是了,什麼樣的人沒有?怎麼還需要謀劃好久?
想到某種可能,金勇的心砰砰砰地狂跳起來。緊接著,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異想天開。
蕭魯不花推開了屋門,拉著金勇走了進去。
屋裡的大炕上鋪著精致細密的炕席,炕席上是湖綠底色,大紅鴛鴦戲水圖案的錦被。
上頭安安靜靜地坐著一個被綁住了雙手,蒙住了雙眼的年輕女子。
她口中的麻核桃已經被取下,但她沒哭沒鬨,隻安安靜靜地待在那裡,垂著雙腿,坐在炕沿邊上,靜靜地等待著自己的命運。
她穿了一身豆綠色的綿綾衫裙,杏黃色的褙子,束著月白色的腰帶,頭上梳著雙丫髻,插了幾根玉簪,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清雅動人。
金勇轉頭看向蕭魯不花:“大哥!你真是我親大哥!”
蕭魯不花滿意地笑了:“金兄弟,這份禮,你可萬萬不要推辭呀!”
金勇一雙眼睛迸發出野獸般的亮光,激動地抓住了蕭魯不花的手,大聲嚷嚷:“不推辭,不推辭!多謝大哥!”
夏玉嬌不安地輕輕動了動身子,縮了縮腳。儘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聽到了兩個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很像是金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