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進了空間,把已經昏迷的金勇結結實實地捆成了粽子。當然,眼罩和手銬也照例給他配置上了,一點都不心疼。
除此之外,還給他在眼罩外頭,又套了個無紡布的黑色包裝袋。
總之,不能讓這小子有任何自救的機會!
拾掇完了金勇,夏稻花想起來夏有財家裡還好幾口人呢。
若是沒想起來就罷了,既然想起來了,就去看一眼吧!回頭夏老爺子和周氏問起來,自己也有話說。
夏有財家裡應該是被洗劫過不止一遍了。
不過,夏家應該有家裡人來過。或者是夏大郎,或者是老夏家其他什麼人。
不然,夏有財的屍身不會被這樣妥帖安置。
夏有財的屍身原本已經身首異處,此時卻被擺放到了一起,還用被子包裹,外頭用草席卷了起來。
雖然很寒酸,但夏家又沒有常備棺材,能料理成這樣,已經算是不錯了。
夏稻花屋裡屋外走了一圈,包括地窖都看過了,卻沒發現什麼值得帶走的東西。
夏有財的屍體她也不想管,就轉身離開了。
夏稻花剛離開夏有財家沒幾分鐘,夏大郎就回來了。
他穿了一身孝服,懷裡抱著阿柳的繈褓。
夏大郎原本在鬆溪書院裡,後來聽說城裡起了兵禍,書院也亂了起來,他趁亂往回跑,一路上遭遇了好幾次驚險,但最終僥幸沒有受太大的傷。
隻摔了兩個跟頭,挫傷了胳膊肘,摔破了膝蓋和手掌,臉上也在摔倒的時候,被地麵上的沙土瓦礫蹭到了兩三處。
到家就看到夏有財被砍下來的腦袋,和他的無頭屍體,一個媳婦兒,兩個妹子,都不知去了哪裡。
女兒也不見了蹤影。
有那麼一瞬間,夏大郎差點就瘋了。
直到他聽到了一陣細細的哭泣聲。
他循聲找去,發現了地窖裡的阿柳。
阿柳身上的繈褓包裹得很好,還被放在一個很角落的位置,若是她不出聲,誰都發現不了她。
隻是孩子還太小,問她怕是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阿柳哭泣不休,夏大郎抱著她,想去鄰居家裡找個哺乳的婦人幫忙喂一口奶。結果一連走了幾家,卻見家家戶戶都十分淒慘。
最後他在巷尾那一家,發現一鍋米湯,雖然隻剩下小半鍋了,他還是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喂給阿柳喝了。
阿柳喝了米湯,填飽了肚子,對著他甜甜地笑了起來。
看著阿柳的笑容,夏大郎滿腹的心酸,頓時憋不住了,化作了兩行清淚。
他容許自己脆弱了一瞬,之後把阿柳剩下的米湯喝了不說,還從那家的櫃子上臨走了一小袋米,連著那口鍋一起端了,回了自己家。
到家後,他就發現家裡又有人來過了,隻是除了多了一些腳印,並沒有多了什麼或者少了什麼。
夏大郎把阿柳安置在了炕上,跟那口從鄰居家順來的鐵鍋和那一小袋米放在一起,自己找到一把鍬把斷了的鐵鍬頭兒,蹲在院子裡,開始挖坑。
夏大郎平日裡很少做體力活,沒多久,手掌就磨出了水泡。
但他忍著手疼,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