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稻花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麼多人都看著呢!
剛剛這張桌子,是不是這幾個人掀翻的?這些個碗碟,是不是這些人打破的?讓他們賠錢,有什麼不對嗎?”
小二無語凝噎,聽話地蹲下去摸了摸那大漢的衣裳,竟然摸出來一錠大銀:
“這些夠了,不過好像多了點……”
夏稻花道:“多了的,給你們老板娘和你們幾個壓壓驚。若是還有得剩,可以給今兒個受驚的客人們都分一分。”
圍觀的客人轟然叫好——看個熱鬨,看個打架,竟然還有錢拿?
小二不敢擅自做主,急忙回稟了後頭的掌櫃,掌櫃的笑容很有幾分僵硬——誰知道這些漢子是什麼來頭喲!
自己能不能惹得起還不一定呢!
可是這位帶著妹子來吃飯的小公子,很顯然是擺明車馬不打算賠錢了……
似乎是看到了老板臉上的為難,“小公子”滿臉慈和的笑容:
“掌櫃的,你放心,這光天化日之下,打壞了你店裡的東西,甭管他們是什麼來頭,都該給你店裡賠錢。”
夏稻花說完這話,一邊牽著一臉委屈難過的菱花的手往外走,一邊旁若無人地哄孩子:“好妹子,你彆哭啦,再哭都成花臉貓啦!咱們換一家店繼續吃,啊!”
拿著鎖鏈的差役看著這一幕,隻覺得額角的青筋直跳。
他們還是頭一次遇見這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人物呢。
隻是這位小公子,為何看著有幾分麵善?
莫非是有什麼大來頭不成?
他手上那個怪模怪樣的棍子,殺傷力也太驚人了!
差役們混跡市井,自然有他們的生存之道。對於什麼人能惹,什麼人惹不得,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標準。
夏稻花麵容和善、笑容可掬,還帶著個小女孩在身邊,又對那小女孩嗬護備至,很顯然是好人家的孩子。
這樣的人,比起來那幾個來曆不明的彪形大漢,很顯然應該是更好欺負一些的。
問題是,那幾個大漢,都已經倒下了,而且直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尤其是打頭的那個,都已經在口吐白沫了……
這讓差役們的判斷標準突然顯得不那麼可靠。
夏稻花見無人阻攔,便笑嗬嗬地拉著菱花的小手,慢悠悠地走了。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了京味居,出去之後走了幾步,就踏入了另外一家酒樓,叫做“燕子樓”的。
但看裝修就知道,這燕子樓的消費,比京味居還要高一籌呢。
夏稻花帶著菱花上了二樓雅間,這回她打算安安靜靜地好好吃頓飯,也好安撫一下受到驚嚇的菱花。
差役們見兩人真的進了旁人家繼續吃喝去了,頓時有些後悔放跑了肥羊。但看著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一坨大漢,到底還是不敢造次。
最終,這幫差役隻把掌櫃的訓誡了一番,訛了一袋銅錢。
之後又要了冷水來,把躺在地上的幾個昏迷不醒的大漢潑醒了。
萬萬沒想到,那幾個大漢見夏稻花走得沒影了,眼前隻剩下幾個目中無人的差役,頓時紫脹了麵皮。
又見自己一行人個個都灰頭土臉的,毫無疑問已經在人前丟了麵子,實在忍不住怒火中燒,反過來把差役們狠狠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