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被夏稻花氣到了,呼哧呼哧地喘息了半晌,氣哼哼地指著對麵一個櫃子上麵的糖果罐子:“這些都給我包起來!”
夏稻花笑著勸阻道:“客官,這些糖果不僅真材實料,做工精致,滋味甜美,適合各個年齡段的朋友,也很適合送禮,稱得上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所以這價格,也是很高端的。”
含蓄地點了下他,正要繼續說:
“如果單純為了嘗鮮,或者為了鬥氣,實在不適合一下子買這麼多。”
卻不料那少年人就像被撩撥起來的蛐蛐一樣,憤怒地掏出老大一錠銀子,雙目和鼻孔都在噴火一般吼道:“都給我包起來!”
夏稻花往後稍了稍,躲過了一波怒火,繼續不怕死地說道:“那這一錠銀子可不夠啊!”
少年又在身上摸了摸,可惜剩下的都比這一錠要少,見到夏稻花似乎有些同情的目光,他竟然“哇”地一聲哭了,衝了出去。
夏稻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自家店裡怎麼招惹上這麼個小孩兒?
這回這小孩兒在自家店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被自己不小心給氣跑了,他們家大人,會不會突然從那哪個犄角旮旯裡頭冒出來啊?
夏稻花正在腦補得歡快,就聽到稻花香的店門口那迎客風鈴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抬眼望去,發現剛剛的少年人紅著臉,抽著鼻子回來了,眼睛也有些紅紅的,看來是真的哭了一場。
少年人身邊陪著個身材纖細,臉蛋圓潤的少女,夏稻花定睛一看,又是有幾分熟悉,還帶幾分陌生,但她卻認出來了——這少女竟然是賀蘭月!
自打上回在王氏辦的賞花宴上見過一回賀蘭月之後,自己好久沒有遇見過她了。
這少年人莫非是她的親朋麼?
夏稻花正想開口,就見賀蘭月對著自己盈盈下拜,毫不拖泥帶水地施了一禮:
“夏娘子,我表哥不知內情,誤以為你是壞人,我代他向你致歉。表哥剛剛很失禮,對不住!”
跟著他們身後進來的一個小廝,一個丫鬟都驚訝極了,想上前阻止卻又不敢,忍不住看向了夏稻花。
夏稻花正在猜測賀蘭月和少年人的關係呢,沒成想賀蘭月的動作這麼乾脆利落,急忙上前扶起她:
“賀蘭娘子,你這是何必?我這店裡開門做生意,來者都是客,哪有沒招待好客人,反而讓客人道歉的理?”
賀蘭月就著夏稻花的攙扶站起了身,一雙眼睛牢牢地看著夏稻花對她說道:“夏娘子,且容我慢慢跟你解釋。”
她扯了扯那少年的衣袖,露出一臉哀求的神色:
“表哥,你真的誤會了。當年表姐走的時候,夏娘子很是幫襯,是除了我之外,唯一一個去送表姐的朋友。”
說到這裡,賀蘭月也有幾分更咽了。
她忍了忍,將眼淚忍了回去,又轉過目光,對著夏稻花說道:“這位是我表哥慕容謙。”
夏稻花楞了一下,慕容家?
那不是李敢的母族嗎?
這麼說,賀蘭月和慕容家之間,竟然還有親戚關係?
那也就是說,李敢和謝芳蘭其實也是有親戚關係的?
李敢被罰跪宮門,是受了謝家人的牽連嗎?
不,不對,李敢的那個屬下,叫什麼李石頭還是李石鎖的,不是說過了,李敢罰跪的事情,是在收到那套證據之前的事?
夏稻花正心念電轉,卻聽得賀蘭月繼續說了下去:
“謙表哥不知打哪聽來的消息,說夏娘子是慕容家沒記載冊的奴才,替慕容家開了店,平日裡卻傲氣得很,從來不登慕容家的門,也從來不往慕容家送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