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夏大郎的心頭滋味萬千,複雜無比。
他忍不住想起夏稻花剛出生的時候,那一年北關鎮鬨了乾旱,雖然不太嚴重,糧食沒有絕收,但到底收成比往年欠了不少。
有不少沒有什麼底子,平日裡也不懂得精打細算的人家,已經開始賣兒賣女了。
他們老夏家因為周氏一貫的強勢和周密的算計,不但沒有像旁人家那麼艱苦,還能將將吃飽。
隻是老夏家原本打算送他這個長房嫡孫進學堂的事情,卻耽擱了下來。
就在那時候,夏稻花降生了。
那會兒四房已經有了梨花和五郎,稻花這孩子,一出生就黑黑瘦瘦的,又是個丫頭,哭聲像小貓一般細弱,並不怎麼討人喜歡。
娘那時候就說,這丫頭是個掃把星。
若不是她這功夫落草了,四嬸就不會坐月子。
四嬸不坐月子,四房就不會少了個能下地乾活兒的人,更不會一下子就突然多了兩張白吃飯的嘴。
縣太爺派下來的稅吏,挨家挨戶打狗攆雞,催稅催得正緊呢!家裡又偏偏多了兩張嘴出來,可不就隻能把學堂的事兒耽誤了?
娘抱怨得多了,爹就會嗬斥娘兩句,讓她閉嘴。
夏大郎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隱隱約約有幾分不平。當年也難免會覺得,稻花這個妹子,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他眼巴巴地盼著上學堂,已經盼了很久了。
可是夏稻花一出生,他這眼巴巴地盼著的事情,又給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