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割袍斷義(1 / 2)

夏稻花梳理了一下跟王氏的生意往來的賬目,毫不猶豫地把需要自家供貨的項目都停了。

緊接著,她將王氏送給她的一件粉色杭綢底、繡了澹雅的蘭草圖桉的袍子,用剪刀剪下來一塊衣襟,裝在一個木盒子裡,派了個夥計給王氏送了去。

與這一塊衣襟一同送過去的,還有一封短短的信箋,隻寫了兩三行字,卻語氣堅決地表明了自己要跟王氏割袍斷義之決心。

夏稻花沒有對家人隱瞞與王氏交惡的事,再者說,畢竟她已經把生意都撤回來了,即便她想瞞,也瞞不住。

老兩口兒沒說什麼,四房兩口子也很沉默。

在他們看來,這富貴人家本就不好打交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夏稻花能撐到今天,才跟他們混不下去,已經算是相當能乾的了。

二房兩口子卻很不高興。

若不是有二郎和桃花鎮著,怕是就要當場發飆了。

二郎自打如願娶了周雲娘之後,對二房兩口子愈發不假辭色了,孫氏甚至隱隱約約地有幾分怵他,見二郎沉著臉不說話,她倒也不敢炸刺兒。

隻是,背著夏稻花,孫氏倒是沒少抱怨,嫌夏稻花太能折騰,得罪了貴人,說不定哪天就會連累家裡。

說得多了,夏有貴也聽絮煩了:

“你這嘴咋那麼碎呢?車軲轆話來回說,你煩不煩哪?

咱們不是已經分家了麼?隻要夏稻花彆作嫌命長跑去造反,就牽連不到咱們這隔房的長輩頭上來。

再說了,她一個丫頭片子,再怎麼能耐,她也不能造反哪!

就算她有那個賊心、也有那個賊膽,那旁人還能跟著她瞎折騰?她要是個帶把的還差不多!一個黃毛丫頭,誰稀罕跟她瞎胡鬨?”

孫氏聽了,心裡的焦躁卻絲毫不減:

“哎幼喂,你說這些有啥用?

你管她反不反的,她這是跟人家縣太爺的媳婦兒鬨翻了!鬨翻了呀!

而且人家沒說不讓她賺錢呢,是她自己矯情勁兒的,先把買賣給撤了!放著那白花花的銀子都不要,哎幼喂,真真是愁死個人了!可疼死我了!”

雖說夏稻花能賺到多少銀子,跟孫氏連一個銅子的關係都沒有,但孫氏就是止不住地覺得肉痛。

她的心在滴血。

尤其是一想到,二郎的那些生意以後怕是也要誤了,她就恨得牙根兒癢癢,隻覺得夏稻花就是個禍頭子。

短命的大嫂有句話沒說錯,夏稻花啊夏稻花,那就是個掃把星!

夏有貴和孫氏萬萬想不到,夏稻花真的考慮過造反。

對他們來說,這純粹就是作死。

對夏稻花來說,如果真的被逼無奈、沒有選擇,那麼扯旗造反,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她固然可以隨遇而安、甚至隨波逐流,但也有自己不能放棄的底線。

毫不猶豫地與王氏絕交,就是因為,王氏漫不經心地跨過了夏稻花的底線。

朋友之間,即便彼此的地位可以不平等,但最起碼,不能缺了對對方的意誌與人格的尊重。

這個道理,王氏不會不懂。

但她選擇了放縱自己的堂弟,放棄了與夏稻花的朋友之義。

見了夏稻花遣人送來的東西,王氏的麵色無比冷峻,她真的有幾分後悔了。

夏稻花雖然一副商戶人家的作派,什麼事情都喜歡把賬目算得明明白白,但不管什麼時候跟她要糧食,她都買得到、運得來,還舍得不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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