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頭飾的姑娘見殷子珮眼睛一直緊盯自己的攤位,以為她是可以發展的潛在顧客,立刻神神秘秘介紹道:“你是外地人吧?這可不是我說,現在除了在我們聖地,你在彆的地方根本買不到這個女神同款!我二舅媽的侄子就在神殿工作,他說女神降世的時候頭上就戴著這個!隻不過為了表達對女神的尊重,沒人敢用一樣的白色羽毛。但都差不多嘛!你看看這個紅色配綠色的,多好看,絕美!”
納塔西一聽說這個是女神同款,立刻驚呼一聲,拿起一個用七彩羽毛做成的頭飾愛不釋手。
攤主立刻誇讚道:“姑娘你真有眼光!我也覺得七彩的好看,但七彩的做工複雜,比這種普通拚色的貴。兩色的隻要八個索羅幣,七彩要整整十個索羅幣呢!”
說完,她還特意晃了晃自己頭上五顏六色的羽毛,倍驕傲。
納塔西一聽說要十個索羅幣立刻就猶豫了,她哥哥一年的學費也隻要七十個索羅幣而已。但這個可是女神同款啊!
殷子珮還沒來得及勸她,就在這時,一個衣著華麗的妹子一把奪過納塔西手中的頭飾,“窮鬼,買不起還在這裡問!女神同款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戴的!你這種貧民窟裡出來野丫頭戴它,就是對光明女神的大不敬!”
說著,她還很不屑地暼了殷子珮一眼,像是在說——果然,窮鬼的朋友也很寒酸。
殷子珮:打擾一下,我覺得對光明女神大不敬的那個人好像是你?
那個“不是從貧民窟裡出來”的妹子丟了一個錢袋給攤主,非常豪氣道:“所有的我都要了!”
殷子珮:行叭,人傻錢多不怕,就怕這種人傻錢多還審美差的。
納塔西本來就不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尤其現在這件事還牽扯到了她敬愛的光明女神。
納塔西十分硬氣地將十個索羅幣拍在攤位上,又拿起一個新的七彩頭飾,“這一個我要了!被一隻密嘟鳥碰過的東西,我可不想用!”
密嘟鳥是瑞西大陸山田中隨處可見的一種野雞,眼睛長在頭頂上,而且一天到晚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大家都開玩笑說是因為嗓子被喊啞了它叫起來才會那麼淒厲。
納塔西是在諷刺這個“大家小姐”眼高於頂以及說話刺耳。
那姑娘聽了這話自是怒不可遏,伸出手就要來推搡納塔西。
殷子珮對這種不講理的人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她手指微動,對麵那人膝蓋一軟,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
納塔西將無敵七彩羽毛戴在頭上,睥睨著那人說了一句:“好孩子,起來吧。”
這是在模仿女神,光明女神降臨世間所說的第一句話早已被傳遍了大街小巷。
覺得出了氣,納塔西拉起殷子珮的手,氣勢洶洶就要離開。
誰知道那姑娘爬起來後不依不饒,拾起自己剛剛買的一本書就要向她們砸過來。
如果再動用神力就太過明顯,殷子珮側頭避開了這本厚重的書。
轉過身來,殷子珮質問她:“你是一等公民或者從事神職嗎?”
這幾天她看了不少書,也有和法律相關的內容。瑞西大陸個個國家法典不同,但普遍規定貴族、神職人員或者一等公民享受少部分特權,但這種特權限定在他們和普通公民發生衝突時。
如今聖地之中沒有貴族,那這個小姑娘隻有可能是神職人員、一等公民或者普通公民了。
對麵那人臉色一紅,立刻嚷嚷道:“就算我不是一等公民,也要比你們這些賤民高貴得多!”
殷子珮好整以暇拾起地上那本厚重的書,冷笑:“是嗎?來到聖地就要聽從神殿的管轄。這裡的規矩很清楚,普通公民意欲謀殺普通公民,無論成與不成,都要被砍去至少一根手指。”
“你彆瘋狗亂咬人!我皮卡落娜什麼時候要謀殺你了?”
納塔西這才反應過來,她上前兩步大聲道:“就在剛剛,周圍所有人都看到了!”
她指著殷子珮手中的書繼續說道:“這本書就是你謀殺的凶器!書的封皮上被鑲嵌了鋒利的金屬,要是砸中頭部,當場斃命都是有可能的!”
皮卡落娜終於慌了起來:“你、你胡說!你們這種賤民命硬得很,怎麼可能一本書就被砸死!”
納塔西聽了這話卻一點兒沒有動怒:“哦?也就是說你承認自己用這本書砸我們的頭了?”
皮卡落娜看了下四周指指點點的人群,沒有媽媽在一旁護著她,她不太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一時竟口不擇言道:“不是我!是我的手她自己將那本書丟出去的!”
殷子珮:這位皮卡妹子,我覺得你的腦子可能有點兒不大好使。
這下就連納塔西都震驚了,她覺得自己不該和這種傻逼計較。她抽出殷子珮手中的書扔在對麵那人的腳下,再將自己頭上的發冠扶正,挽著殷子珮雄赳赳氣昂昂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