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1 / 2)

殷守正朝女兒揮了揮手:“珮珮,你去後院東頭,將我堆在角落裡的飼料拿出來放在馬廄那兒。一會兒官老爺們過來例行檢查,你負責照料一下他們的馬。”

殷子珮應下,依言走到後院。

角落裡果不其然堆了些草和少許黍米,她用手抱起一摞準備放在馬廄裡,卻發現草垛中還混雜了些彆的東西。

是幾串紫到發黑的葡萄。

這幾串葡萄和平日裡吃的那種鮮食葡萄很不一樣。一是果實小,連正常葡萄一半的大小都沒有;二是果穗鬆散,果實與果實之間的間隙極大。

殷子珮有些欣喜,這莫不是釀酒葡萄?顧不得太多,她拿起旁邊的瓢舀了些水洗了一小串葡萄,揪下一顆就往嘴裡送。

感覺酸度和單寧倒是夠了,就是甜度差了點兒,但沒事,釀酒的時候可以額外加糖嘛。而且看這深紫發黑的顏色,浸漬一下釀出來的葡萄酒外觀上看上去應該也會很不錯。

殷子珮覺得糧新酒肆可以發展一下釀葡萄酒的新業務。其實周國也有部分地區喜飲果酒,但總的來說果酒比糧食釀出來的白酒黃酒還是要貴了不少。而葡萄酒就更是少見了,平日裡大家吃的那種葡萄個頭太大,根本達不到釀酒葡萄的要求。因而,想在周國喝到一款好的葡萄酒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事。

在大周,能喝得起葡萄酒的一般都是達官貴族。但為數不多幾個釀葡萄酒的酒坊用的一般還都是釀黃酒的法子,連葡萄皮都給去了,釀出來酒根本算不得是正宗的葡萄酒,顏色不夠鮮研透亮,度數也極低,沒甚滋味得很。

葡萄酒的精髓就在於酸和苦之間那種微妙的平衡感,十四五度的酒精帶來飽滿豐盈的口感,以及單寧在舌尖上跳舞的那種美妙感覺。

殷子珮看著這幾串葡萄的目光逐漸變得熱切,一條發家致富的大路正坦坦蕩蕩鋪在她麵前。

等送走了前來巡查的官吏,她這才按捺著激動的心情問殷守正:“爹,這些葡萄你從哪裡弄的?”

殷守正有些不解看了閨女一眼:“咋了?想吃葡萄了?爹雖然不富,給你買個葡萄吃的銀子還是有的。咱犯不著吃這種野果子,個頭小不說,還酸的要命。”

“不不不,我想用這個釀酒!”不夠甜不要緊,還可以外加糖源。不夠酸才不行呢,她又沒地兒買酒石酸去!

殷守正聞言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你說啥?是不是二虎慫恿你這樣乾的?這個混小子,整天不踏踏實實做事,淨想這些發財的美夢!他也不想想這葡萄酒多難做,整個大周國才有幾家酒坊產葡萄酒!就算他能做出來,來咱鋪子裡喝酒的客官又有哪個能消費得起!”

殷子珮見老爹這麼暴躁,她的聲音立刻軟了幾個度:“爹!不是二虎,是我想釀葡萄酒。你都說了這些是沒人要的野果子,除了要費些力氣采摘,根本也花不了幾個錢。”

“閨女啊,你怎麼也變得不切實際起來了呢?這果子又小又酸,去皮麻煩不說……”

“爹!你就讓我試試唄,就試一次,一次不成功我保證再也不試了!”

殷守正這才勉強同意。這些野葡萄就長在京郊山上,除了要注意茂密草叢中的毒蛇蚊蟻,倒也沒什麼危險。殷守正派殷大虎跟著閨女過去,他這個大徒弟身材高大,渾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有大虎在,女兒想必是一點兒都勞累不到。

殷子珮在現代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些惡趣味,她特彆喜歡調戲那些老實本分的男孩子。人家越是害羞無措,她反而就越來勁。反而是那種滿嘴情話的男人,在她這裡一般都會被打上油膩的標簽。這種扭曲的心理大概就是:我可以油膩,但你們不可以。

殷大虎這個人,嘴笨,木訥,逗起來格外有趣。唯一的缺點就是臉太黑了,臉紅都看不出來。

“虎子哥,我看爹把什麼臟活兒累活兒都給你乾,咱家酒坊就你最辛苦,我覺得他應該多給你些工錢。”

殷大虎聽了這話,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怎麼能這樣算呢!要不是師傅收養我,我早就餓死街頭了。彆說師傅仁慈,如今還給我工錢。便是他一分錢不給,這都是我心甘情願要做的。”

殷子珮憋著笑問:“每天吃食給你減半,你還願意嗎?”

殷大虎當真了,他抓耳撓腮苦思冥想半天,為難道:“可是師傅之前給我說過跟了他酒飯管飽,要是隻能吃一半的飯……”想想師傅對他的恩重如山,一咬牙狠心道:“也行罷。”

看著對麵那壯士斷腕的表情,殷子珮險些沒笑出聲。

殷大虎見殷子珮滿臉笑意,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妹子,是不是師傅嫌我吃得太多了?他讓你告訴我以後少吃點兒?一頓四碗飯確實是有些多了,我、我要不然,以後減到三碗飯?兩碗飯是真的不大行,扔肚子裡連個響兒都聽不著。”

殷大虎的憂愁,一向都是如此樸實無華,一頓不能吃夠三碗飯對他來說已經是頂天的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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