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1 / 2)

殷子珮夾菜的動作一頓,問他:“你明日不用外出公乾?”

“需要。”

“你又不能在驛站裡陪我,管我出不出去做甚。”殷子珮覺得他這個要求很是莫名其妙,直覺這裡邊兒肯定有事兒。

楊承安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橫眉冷目,看著竟有幾分攝人:“南嶺如此危險,你有何種非同小可的緣故需要每日都外出?”

殷子珮此人天生放蕩不羈愛自由,最不喜彆人管束她:“有沒有什麼非同小可的緣故是由我自己來決定的,和督公乾係不大。”

楊承安的臉一下就陰沉了下來,他眉眼上挑,譏諷道:“是,殷小娘子的決定就是每日外出會情郎。”

殷子珮哪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這幾日最常見的就是那酒鋪的柳老板,督公這是吃味了,“你誤會了,那賣酒的老板鋪子裡有一款酒,奇香醇正,我隻是想知道他家是如何才能做出如此佳釀。”

楊承安麵上卻沒有半分緩和的意思:“是,都是同行,門當戶對,我是否合該祝小娘子一句恭喜覓得良人?”

殷子珮剛剛本就壓抑著自己的火氣哄他,但人家完全不領情,這下她的麵上也不免稍有慍色:“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每天的行蹤?派人尾隨我?”

楊承安麵上的表情一滯,氣勢一下就弱了起來:“你若是想要那家的秘方,我派人給你取回來就是了。”

殷子珮發覺自己對楊承安是真的沒什麼抵抗力,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一點兒怒氣,看到他生硬轉移話題的樣子,一下就都消散了——就,還怪可愛的。

但是尾隨這個事情性質還是很嚴重的,即使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甚至楊承安可能是在派人保護她,但殷子珮還是佯裝生氣的樣子,準備敲打一下他:“楊承安,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附屬品是嗎?連奴才都不如,不需要有自己的尊嚴,因此你可以枉顧我的意願隨意做任何事情?”

楊承安一下就懵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事情突然就變得這樣嚴重,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實在不習慣像其他男人一樣油嘴滑舌去哄自己的女人歡心。明明在麵對那些達官貴人之時,他甚至可以不動聲色說一些溜須拍馬之言,但在麵對殷小娘子的時候,那些服軟示愛的話語就這樣難以啟齒。

“你……我從未這樣想過。”猶豫了半天,最後隻憋出這樣一句蒼白無力的辯解。

若是換一個女人聽了這樣簡單敷衍的解釋,本來不生氣的怕是都要火冒三丈。但殷子珮對楊承安最是了解不過,她非凡沒有生氣,還決定趁機“撈一把好處”:“可是你做的事情就是這個意思,我如今正在氣頭上,督公是不是應該做些什麼討我歡心?”

聽了這話,楊承安一下就警覺起來了——殷小娘子的不按套路出牌他深有體會。但就算是心中警惕又能怎樣,看到那雙不懷好意又蘊藏笑意的眸子,他根本舍不得反駁。

若是自己答應了她,想必一定會得到一個開心的笑容罷?而且她之前說過想討她歡心,便要同她做一些親密的事情……雖然難以啟齒,但他對這些事情貌似並沒有麵上表現得那樣排斥。

不出意料的,殷子珮看到楊承安彆彆扭扭同意了。

但出乎楊承安意料的是,殷子珮這次並沒有如“色中餓鬼”一般過來對他動手動腳,反倒是提了一個純情得不能再純情的要求:“我聽說北郊有一顆姻緣樹格外有靈,年輕男女們一齊前去拜上一拜便能得到樹神保佑,從此白首永不分離。待朝廷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我們也去那裡祈福罷?”

北郊確實有那麼一顆姻緣樹,但因為長在山上,去的人其實不多。求姻緣大家一般還是去寺廟裡拜佛,北郊的那棵樹隻是青年男女野外踏青時會順道拜上一拜,鮮少會有人單獨為了姻緣樹走一趟。

南嶺氣候濕熱,京城還是冰天雪地呢,這裡的梨花竟然都開了。殷子珮想著,滿天雪白的梨花紛紛揚揚飄落,她和楊承安在花雨中野……啊呸,是接吻,應該還是挺唯美的。畢竟誰還沒有個少女心了呢?

但楊承安不知道殷子珮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他隻聽到“白首永不分離”這幾個字。這六個字宛如一團火,燒得他渾身滾燙。

他在懷疑,懷疑殷子珮是不是彆有所求,為了哄他才刻意這樣說。

他在抗拒,自己這樣的閹人真的可以求得一個白首不相離之人嗎?

他在期待,期待這句話是她發自內心而言。

百般情緒紛繁雜亂,楊承安深不可測的眸中仿佛承載著沉甸甸的火光,“好。”

關於柳老板的風波就這樣過去了。談戀愛嘛,有時候還是要互相遷就一些,殷子珮也沒再去柳老板那裡,省得楊醋缸又誤會了。但她一個忘記提醒,第二天楊承安就把柳老板的秘方給要來了。

此刻殷子珮很想扶額:“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派人對柳老板做了什麼?”

楊承安翻看秘方的動作一頓,“未曾。”

殷小娘子這種問法,想必就是不喜歡他這樣做了。砸個店而已……應該也不算做了什麼罷?

殷子珮涼涼瞥了他一眼不說話——嗬,這個沒有是非觀念魚肉百姓的死宦官,沒去欺壓人家柳老板才有鬼了。

不過這宮裡長大的人,有是非觀念的怕是也活不久,隨他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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