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1 章(2 / 2)

南嶺的這棵姻緣樹還是頗有幾分傳奇色彩。據說原先這裡隻有兩棵普通的梨樹,有一日九重天上的仙子受了情傷下凡散心,看到相距甚近的兩顆梨樹卻沒有半點兒交集隻能被迫“分梨”,不由悲從中來,玉指輕點,這兩株樹的枝丫就融合長在了一起。雖說根部還是分離的,但遠遠看上去就如同一株樹般密不分離。

後來這棵梨樹也就成了南嶺地方的姻緣樹,青年男女們前來踏青時各執一根紅線,分彆係在一側,寓意著雖然前半生並無交集,但此後永不分離。

春深似海,纏綿悱惻的紅線們映襯著繁花勝雪,煞是明豔。

殷子珮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線遞給楊承安一根。狗男人咬完人之後似乎恢複了心情,擺譜得很,他冷哼一聲,不屑道:“也就隻有你們這些小娘子才會信這個。”

然後拿過紅線一絲不苟係在樹枝上。

殷子珮撇撇嘴,懶得揭穿他。隻不過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她腦海裡——如今梨花潔白如雪,絲絲紅線隨風而動還比較有詩情畫意,等日後花沒了全部變成梨,圓滾滾的綠色梨子和紅線們在一起……

楊承安看到殷子珮係紅線的動作遲疑了一下,眼中劃過一道暗色。

為何遲疑?想必是後悔了罷,怕姻緣樹太過靈驗,日後真的要和他這個閹人攪和在一起永不分離嗎?

殷子珮還在腦補幾個月後畫風清奇的場麵,殊不知自己已然被督公目光沉沉盯了許久。正當她準備抬手繼續將紅線係好時,突然間天旋地轉,楊承安一把拉過她,抱著她在地上滾了一圈。

微風吹過,未係緊的紅線從枝丫上滑落,卻被一支裹攜著雷霆之勢的箭羽射成了兩段。

三支箭並排從遠處呼嘯而來,無一例外射在了枝繁葉茂的梨樹上,力道之深入木三分,翎羽的尾部不停顫抖了許久。

暗處埋伏那人見一擊未中,又是三支箭接連朝地上射去。

楊承安一邊分神保護著懷中的殷子珮,一邊扔出信號彈。顧忌的事情太多,在地上翻滾的動作難免就要慢了些。一支箭和著罡風擦過他的大腿,劃出一道血口。

刺客見信號彈被拋出,乾脆不再隱匿身形,一躍而下,拔出身上的刀朝楊承安狠狠刺去,顯然想要速戰速決。

都說術業有專攻,看來這個刺客還是個全麵發展的,一個人又是射箭又是舞刀的。

眼看著鋒利的長刀就要落下,楊承安一把推開殷子珮,抽出腰間的軟鞭纏了上去。

殷子珮在地上滾了一遭,本就眼冒金星七葷八素,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又被狠狠一推,腳下一滑就跌下了一個山坡。但在她跌下山坡之時下意識拽住了楊承安,楊承安手裡死死捏著自己的軟鞭,長鞭那頭是被纏住的刺客。蒙麵那人被鞭子的力道牽製住,一個拋物線也被拽了過來。

說是小山坡,其實就是距離姻緣樹不遠處一個陡然下坡的地塊,正常慢慢蹲著走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殷子珮拉著楊承安雙雙跌落,免不得還是刮傷了臉。

然而這些都是小傷,最慘的還是行刺那人,他順著長鞭的力道被裹攜著狠狠撞向了一塊凸起的巨石,鮮血瞬間便染紅了整張臉,人直接昏了過去。

殷子珮驚魂未定地摸著胸口:這是……她乾的?

楊承安顧不得臉上的血沫與腿上的傷,站起來一瘸一拐走到那人麵前,手中的鞭子毫不猶豫便套上了他的脖頸,死死勒緊,熟練的動作像是在殺一頭牲口。

直到人完全沒了氣息,楊承安卻也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殷子珮這才如夢初醒,法治社會長大的她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確實沒能反應過來。但這種恐懼遠不及對楊承安的擔憂重要,她幾乎是跑著到了楊承安麵前。

楊承安麵色蒼白,嘴唇發烏,腿部流出的鮮血已然發黑,顯然是中毒了。但四周靜悄悄的,楊承安帶來的那些護衛一個都沒有來。

殷子珮顧不得許多,想將身上的衣服撕成布條卻發現自己沒有那個力氣,急匆匆拿起一旁的長鞭緊緊綁在楊承安腿根處,想要減緩毒素擴散的速度。用力擠壓傷口,但擠了半天流出來的也隻是發紫發黑的血。

她突然想到自己腰上彆了一個小小的隨身酒壺,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新養成的習慣。酒壺裝飾的意義大於實際的作用,因此裡麵根本沒盛多少酒。但在這個時候,有總是比沒有要好。

殷子珮扒下楊承安的褲子,用酒漱了漱口,還在楊承安腿上澆了一些,然後低下頭貼在他受傷的那處,一口一口吸吮著那紫黑的血液再吐出來,周而複始。

直到吐出來血液變成鮮紅,殷子珮一直緊繃的身子才稍稍放鬆下來。隻是這一放鬆,她也撐不住了,鬆開綁住楊承安大腿的長鞭後便軟軟倒了下去。

在闔眼之前,殷子珮腦中唯二的想法就是——艾滋病都不能通過唾液傳播,這毒也太毒了吧。等等,褻褲!楊承安要是醒來後發現她扒了他的褻褲卻沒給穿好,怕是會不高興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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