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珮提出的這個要求委實為難到楊承安了。
殷子珮看到楊承安“敢怒不敢言”的臉色,隻想當場表演一個樂不可支,“怎麼了督公?不會?需要我給您做個示範嗎?”
說著她還裝模作樣用手解開了衣領上的一顆扣子。
楊承安心裡悔不當初——早知道當初直接讓她摸了就是!否則如今又怎麼會被提出這種羞人的要求,他就算自摸了又能怎樣,最後她難道不會親自上下其手嗎?
殷子珮見楊承安並不言語,也不阻止她,佯裝詫異道:“你莫不是真想讓我摸給你看?”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想讓她做示範吧。
楊某人的臉變得又黑又紅,他哀求道:“給你看也給你摸,我們先將蠟燭都吹滅了可好?”
殷子珮:先關燈再給我看,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但楊承安願意在她麵前徹底袒露自己實屬難得,殷子珮想了想,還是忍痛同意了。
熄燈之前,殷子珮還特意假模假樣強調了一下:“你可不要想多了,我主要是想查看一下你之前受的傷有沒有完全愈合。”然後才動作利索地吹滅了屋裡最後的光源。
一片漆黑。
即使在黑暗之中,楊承安也閉著眼睛不敢直視對麵那個人——看不到的話,殷小娘子便不會覺得那處傷疤十分惡心了罷?
在古代不點蠟燭不點油燈是真的黑,伸手不見五指那種。殷子珮什麼都看不清,便隻能像一個盲人一樣用手去描摹探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冷,楊承安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有時又覺得熊熊烈火蔓延至四肢百骸,矛盾得很。
但他還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死死按住她的手。
他以為成了督公後,他就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任人踐踏的楊承安了;他以為權力和金錢可以彌補生理上的不足,自己可以不用這樣在意這件事。
但這都是他以為,直到這一刻楊承安才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在外麵可以是威風凜凜、手握重權的督查院之主,但在殷子珮麵前,他還是當年那個與狗搶食的乞兒,卑微到了塵埃裡。
殷子珮收起了一開始玩笑的心思,她沒有想到,即使在這種漆黑不見五指的情況下,楊承安還是會這麼抵觸這件事。在自己當年輕輕鬆鬆給出楊承安的人設之時,有些不可磨滅的苦難注定要跟隨他一輩子,永遠都無法釋懷。
她低下頭,愛憐地銜住他的唇,慢慢舔舐。一隻手不疾不徐安撫著他的情緒,像是在哄小孩兒一般。
吻逐漸加深,就在楊承安沉淪於此,緊緊握著的手指不知不覺放鬆時,殷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古套路得人心,殷子珮深諳此道。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楊承安還沒來得及反應,殷子珮就趕緊離開了他的唇,省得這個狗男人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再咬她。
楊承安現在的狀態很奇妙。剛剛他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要燒起來了,可是現在這些感官開始消失,血流仿佛都放慢了,大腦懵懵的好像逐漸要與這個世界失去聯係。
惡心,他甚至感覺到一陣反胃。但令他反胃的不是殷小娘子,而是他自己。
那樣惡心醜陋的傷疤,她竟然真的一點兒都不嫌棄麼?
一切都無所謂了。殷小娘子不喜歡他也沒有關係,有一個青梅竹馬也沒有關係,甚至連紅杏出牆都沒有關係。因為這個舉動,他願意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拱手奉上,包括尊嚴。
明明是十分溫情感人的時刻,可殷子珮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的,像個地痞流氓一樣吊兒郎當問道:“你喜歡這樣嗎督公?您若是不親口說出來,奴家可不敢繼續。”
督公想要罵人了:這誰頂得住啊。
在試了乾兒子們送的那一箱子東西之後,冷戰了許久的二人終於和好如初,並且開啟了恩恩愛愛的甜蜜日常,最起碼殷子珮是覺得挺甜蜜的——除了老爹對這個“女婿”十分不滿意,她的兩個便宜哥哥甚至都完全接納了楊承安。
不過也是,又不是親生妹子,他們操那心做什麼!如今有了妹夫在,這長安城裡哪個不敬他們一尺?
尤其是心思活絡的殷二虎,以往他在殷子珮這裡沒有半點兒存在感。但自從她和楊承安確立了關係後,二虎不僅幫著她說服爹,還各種創造條件讓他們培養感情。
比如這日楊承安當值結束後從督察院回府,他換了一身常服又微微修飾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妝容,然後令車夫駕著馬車來到糧新酒肆。
殷子珮:有種男朋友讓司機開著寶馬來接我下班的感jio,我這也算嫁入豪門了?
反正有殷二虎自告奮勇看店,她偶爾早退一次也沒什麼太大影響,就心安理得上了督公的豪車。
殷子珮打趣他:“這麼早就如此急切地接我回府,**苦短滿足不了大人是麼?”